秋沫现在明白了,有问题的是这个女人,自己的父亲出现问题也必然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只是,秋沫快在心中回忆这个女人的调查报告,可报告显示她的一切都很正常,一个出身普通,长相清秀,不算太聪明,也不太够坚持,没什么能力,有些软弱,又没什么大志向的普通人。
女人的笑保持了几秒钟,就又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了。秋沫在她的视线收回后,感觉到自己背上一片凉意,自己刚才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下,秋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女人让她觉得恐怖,她和报告里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但从外表却完全看不出来。
秋沫慢慢走出市,腿脚都在软,只好和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的保镖联系,让他们过来接自己回去,她已经不敢自己开车了,手脚软趴趴,根本不能掌控好车辆。
但,车子在路上出了意外,秋沫被送去了医院,虽说在车祸生时,同车的保镖在关键时候帮她挡了一下,但也不过是延缓了她死亡的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等不到母亲和妹妹过来,她立刻作出决定,让医院的三个医生和她另一辆车上没有被伤到的三个保镖一起,在她床边录下她的口述遗嘱,并同时作为见证人。
她将自己现有的和以及可能她还不确定的,但可能获得的所有财产全部捐献给国内口碑最好的一家慈善机构,最后给家人留了一段视频,感谢他们这些年的陪伴,告诉他们自己捐献自己全部财产是因为知道他们拥有的已经足够他们好好生活,请他们一定好好活着,不要为自己伤心太久。
在遗嘱完成的时候,秋沫有一瞬间感到自己一直在消逝的生命似乎停了一下,但这个停顿之后,消逝的度突然开始加,秋沫很快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当她飘在空中时,她看到了一丝淡淡的黑线渐渐消退。
秋沫想跟着那条黑线去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在死后看到黑线,但她跟着飘了一小段距离后,就再也看不到那条黑线了,她只好慢慢退回医院,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七天,她还能做什么。
这是秋沫知道自己在转世轮回后,第一次没能活到寿终正寝,秋沫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把轮回想的太容易,甚至说,自己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未来会回到自己突然中断,或者说突然失去记忆的那一世,这几世,她不过是抱着【莫须有】的想法,东一个、西一个,看似做准备的学习技能。
这一世,她学习了格斗术,学习了反跟踪术,看似和前几世所掌握的技能加起来,自己未来真的有机会时,可以更好的应对,可实际上,她的规划不过是随缘,并没有真正的用起来。
秋沫在医院飘了没有多久,就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他们来的很快,自己出了车祸可不是小事,她被送到医院后不久,警察和医院就和她的家人联系了,但再快,过来也已经晚了,他们已经看不到活生生的秋沫了。
秋沫在空中观察着自己的父亲,他的伤心和难过看起来很真实,甚至一度昏倒,但正是这种悲痛,让秋沫觉得别扭,父女俩的感情这些年已经很冷淡,有一些伤心算是正常,这么悲痛,对一个年近五十,又一直在人前保持着儒雅,这伤痛就显得有些过了。
秋沫随着自己的遗体一起去了殡仪馆,母亲请人算了日子,要停灵几天再出殡。这些天,秋沫看到了不少人,这里面有自己的同学、下属还有母亲的朋友,秋沫都不太在意,她总觉得那个女人还会出现。
在停灵的最后一天下午,已经没什么人来了,明天出殡前,会有一个告别仪式,那时候亲近的人都会过来,母亲被负责仪式的公司主管请到旁边的小厅确认明天的程序,就只有妹妹一个人在灵旁陪着她。
秋沫就飘在那一丛丛的鲜花中,时不时轻轻嗅一下花香,虽然她触摸不到,但闻还是可以闻到的。
外面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显得厅内的灯光更加惨白,秋沫的妹妹走到旁边的钢琴旁,这架钢琴是明天仪式上要用的,下午就已经运过来便于提前调琴。
秋沫的妹妹坐在钢琴边慢慢地开始演奏,主旋律有着淡淡地忧伤,又有欢快的副旋律,这是秋沫最喜欢的一钢琴曲,在她看来,忧伤还是快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过自己的人生,妹妹知道自己喜欢这曲子,所以才选择了这。
秋沫飘过去坐在妹妹旁边,她将自己的手重叠在妹妹的手上,和她一起弹这曲子,妹妹从不愿意和她一起弹琴,因为妹妹觉得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姐姐只学了一年钢琴,老师就说姐姐已经到表演的水平了,妹妹自己练了十年,还是差的很远。
秋沫心里想,自己钢琴弹了两世,算上这一世,已经是第三世了,水平比她好,不是很正常吗,就是有些胜之不武了。
但也正是因此,两姐妹甚至连四手联弹都没试过一次。这也算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弹琴了。
“咔噔、咔噔……”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妹妹没有停下弹奏,秋沫却感觉到一股阴冷,她慢慢地往门口看去,那个女人,她来了。
秋沫身体忍不住抖,她飘到妹妹的身前,想挡住那个女人看妹妹,但毫无用处,她是透明的。
那个女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秋沫,她看了看没有停止演奏的妹妹,就转头看向面前几米远的冰棺,隔着周围一圈鲜花,女人围着冰棺缓缓走了一圈,然后又站在秋沫的照片前看了照片中微笑的秋沫一会儿,然后转身向外走去,秋沫想追出去,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到,这几天她想离开殡仪馆一直都没能离开。
秋沫往门外飘去,这次,她出去了,她能跟着那个女人离开殡仪馆,然后一直回到了那个女人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