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莲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试图和他商量
“妈妈晚上和你一起睡不好,晚晚自己睡好吗”
旁边的陪护床干净整洁,江美莲微笑说
“把床推过来一点,这样晚晚就可以挨着妈妈了。”
江晚不说话,眼睛通红。江美莲看着儿子咬着唇,又快哭出来,心中酸涩不是滋味,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地拍拍身旁位置,示意他上来。
江晚和母亲赌气,背过身,贴在床边,和母亲离得很远。江美莲难过地为他盖好被子,将他拉近一点,说
“靠过来一点,妈妈盖不到被子。”
江晚背着身体在床上蠕动,靠近母亲,还是不回头。江美莲无奈,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休息。
屋内留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十多分钟后,床上传来微不可闻的啜泣声,江晚在哭。江美莲自然听到哭声,难过地抚摸儿子背脊,耐心问他
“怎么了,告诉妈妈”
江晚回头,依偎进江美莲怀抱,哭着说
“妈妈,你会不会讨厌我”
江美莲惊讶
“妈妈怎么会觉得你讨厌”
江晚闭眼不答,默默流泪,他觉得自己很不听话,很不讨人喜欢,母亲也会不会对他失去耐心,变得讨厌他
江美莲抱住他,轻哄
“晚晚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永远不会讨厌自己的孩子。”
敏感的小孩,反应过激的小孩。
男孩在母亲温柔的哄劝中终于平静下来,房间静谧安静,快要睡过去之前听到外面客厅传来开门声,有人进来。再次不安地睁开眼,小心听着屋外动静。屋内二人已经休息,霍澜成没有进去打扰,脱掉衣服,上床睡觉。下午去网球馆泄掉了多余情绪精力,打了几个小时球,球拍都被暴力折断,霍澜成肌肉酸痛,躺在床上疲倦睡去。
客厅一阵窸窸窣窣动静后安静下来,男人似乎已经熟睡,江晚闭上眼睛,困倦休息。
第二天霍澜成依旧晚起,屋内江美莲已经起床,江晚躺在母亲身边,睡得很沉。
霍澜成和江美莲
对视一眼,轻手轻脚进了浴室隔间。洗手间传来哗啦哗啦水声,江晚迷迷糊糊睁眼,看到霍澜成开门出来,身上穿着灰黑色t恤,头滴着水珠,后背一片深色水印。t恤修身,男人背肌宽阔,举着毛巾擦头,衣衫摆动,薄薄面料下肌肉漂亮隆起,匀称结实。男人拖鞋依旧在地板上留下水印,江晚看到霍澜成抱着自己衣服,轻手轻脚出门。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温柔
迷蒙的脑袋冒出一个突兀的问题。
睁眼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江美莲看儿子醒了,轻轻拍他,让他起床。
江晚不情不愿进了浴室。浴室还泛着潮湿闷热的水汽,扑在身上,黏腻腻难受。没有沐浴液的味道,走进里间,看到自己新买的沐浴液完好地摆在置物架,没有拆封。
心情稍微满意。
洗漱台上男人的东西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尽量占据较少空间。牙刷和毛巾依然和他的摆在一起,因为没有多余空间,江晚又有点不高兴。
洗漱完,坐在桌上吃饭,江美莲说,要为他请家教。江晚又不说话。
江美莲不再温柔,这件事不容许拒绝,他才十六岁,不可能永远不去上学。
家教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过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老师姓王,教数学,大概是特级名师,教学不是很温柔,比较严肃。王老师了解江晚情况,斟酌许久,还是决定用原来的教学方案,没有区别对待。
教学效果意外地满意。
江晚一开始低头分心,王佩就重重敲小黑板,声音提高,中气十足
“江晚,起来解这道题目。”
江晚不情愿,王佩板着脸,严肃瞪视。男孩被看得心虚,不情愿起身去拿老师手中黑色水笔,开始解题。
基础的代数题,江晚前期课程落下太多,做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王佩站在旁边,耐心向他提示解题思路。
题目做出来,王佩表扬
“不错。”
让他回到位置,根据刚才的例题开始举一反三。
一堂课上了四十分钟,中间休息十分钟,继续开讲,一共上了两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