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哪里瘦了?我是减了冬日里那厚衣裳,瞧着瘦,实则好着呢!”尹南安带着撒娇模样,娇嗔着讨老夫人开心。
怎料,老夫人却是沉下了脸。
邹氏同张嬷嬷心下一喜,老太太可是府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她若是厌弃了尹南安,日后侯爷那边,也能寻着借口。
“母亲,南安还小,不会讲话,您莫要同她一般见识。”邹氏假意上前,扶着老夫人的胳膊,为尹南安求情。
老夫人停下步子,一脸置气地瞧向尹南安,佯装怒斥道:“怎么才过了不到一月,就忘了个干净?”
邹氏摸不着头脑地看了一眼张嬷嬷,就听老夫人接着道:“跟宸儿一道,喊祖母。下次再忘了,我可不饶你!”
老太太讲完,伸手在尹南安脑门上点了点,面上的笑意也盛了三分。
邹氏呆愣在原地,似被雷击了般,挪不动步子,也讲不出话来。
祖母?
这小丫头何时连同老太太都走得如此近了?
她日后还要多加提防!
几人迎着老夫人进了屋,上座自然是老夫人坐。
邹氏坐在老夫人左侧,瞧着桌案上放着的尹南安的字同绣活儿,一时也不晓得要不要提及。
却是老夫人率先开了口,“听说这几日南安都在院中闷头学习,都学了些什么呢?”
老夫人笑容可掬,面上都红润了几分,她望向尹南安的眸光里尽是柔色。
邹氏面色一青,目光警惕地睨了眼尹南安。
尹南安缓缓开口道:“回祖母,今日里学了些日后管家的本事。看了账本子,也习了字,还做了绣活儿。”
她面上神色如常,半点没有受了委屈的模样。
老夫人听着她这一声“祖母”,眉眼弯弯地应了声,“可有收获?”
尹南安俯,乖巧道:“西城典当铺的账目,前几日倒是算清了。”
“好好好!”老夫人甚是欣慰地颔,“我们南安竟还有这本事!”
"是啊,母亲。”邹氏笑呵呵地顺势把南安递上来的字同绣活儿往老夫人身旁一推,“您瞧瞧,倒是进步不少呢!”
“哦?”老夫人接过那写满字的纸,端在身前望了望,玩笑道:“嗯,再练练,也能去考个乡试。”
尹南安心下有愧地应付笑笑。
邹氏也陪着笑,又将她那绣帕递到老夫人手上,“您瞧瞧,这绣活也是了得。”
“我瞧瞧,哎唷……”老夫人夸奖的话落到嘴边,似又重新咽了回去。
尹南安垂着头,不敢直视老夫人。
前几日,青鹤不愿出门,她便差秋月去了。
奈何张嬷嬷怕她搞鬼,派了个嬷嬷一直跟着,秋月终是没能如愿买一个替代的绣帕。
后来,秋月没法子,寻了府上一位老绣娘拿了个现成的……
那幅“昙花一现”图,古老的锁秀技法,将昙花那刹那又永恒的美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