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秋月长舒一口气,将一脸倦容的尹南安迎进屋子。
“可有露馅?”尹南安往屏风后头走,扭头问秋月。
秋月脚步轻快地走到妆台边的长桌旁,朝着桌上的物件努了努嘴,语气欢快道:“姑娘,你先看看这上好的布匹。”
尹南安解下腰封的手顿了顿,她凑身过去,用手轻捻了捻布角。
入手细腻丝滑,藕粉色的布料上错落印着并蒂莲花,很是素雅清贵。
尹南安挑眉,杏眼里擒满了疑问,望向秋月:“谁送的?”
秋月小心将布料捧起来,在尹南安身上比划了下,一脸的坏笑;“这颜色和花色,果然是很衬姑娘的。”
尹南安见她吊着胃口不说,假意转身就要进屏风后面去换衣裳。
秋月是个藏不住话的,她倒是想看看,是谁先憋不住。
“哎呦姑娘,”秋月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举着手中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娇嗔道,“您都不好奇?这可还有一箱饰!”
尹南安伸手夺过木匣,打开一看,木匣里的黑色绒布上,放放十几件饰。
其中一根玉兰簪,最为耀眼。簪的花瓣肆意绽放,叶子的脉络也细致流畅,是个能讨女子欢心的物件。
“姑娘,您这回可是得偿所愿了!”秋月迎着笑,像只准备开屏的小孔雀般在尹南安面前摇头晃脑。
尹南安怔愣了下,她拧着眉,忆起萧旭要送自己饰的事情,心也放下大半,不是那邹家表哥送的便成!
“是大公子派人送来的。”秋月细心观察着尹南安的表情,见她听着这句话,脸上的神情都舒展开了,心下更是欢喜。
“我都找人打听了,大公子给府上女眷都准备了,他那堂妹,包括府上两位庶女,都是有的。”
秋月眉梢吊得老高,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地兜兜转转,好不快活。
尹南安颔,萧大公子做事一直周到细致,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
念及此,尹南安便放心颔,叮嘱道:
“那过几日得空找府里绣娘量下尺寸。”
秋月上前帮尹南安把男装换了下来,见她回话有些敷衍,只当她是有些失望了,便咯咯咯地坏笑起来。
“小姐,我还没说完呢!那旁人都只收到布匹,只有小姐您这有饰!”
“哦。”尹南安语气淡漠,她若有所思的望了眼簪,淡然盖上来木匣,“那先帮我收着。”
秋月见她并无欣喜之色,也敛了笑意,接过木匣。心里嘀咕:小姐不是一直心喜大公子,现在大公子有回应了,她怎地又不开心了。
翌日清晨,尹南安挽着衣袖,俯着纤细的腰肢,悠然自得地摆弄着院中的芍药花。
秋月被她打出去探探,今日大公子是否在府上。
她要寻个机会,将那盒饰,不动声色地还回去。这事儿若是让邹氏知晓了,可不得连夜让她嫁给那个老男人。
没过一会,秋月便喘着粗气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她在尹南安面前停下,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里也噙着泪水。
“生何事了?”尹南安直起身子问秋月。
“小姐,昨夜,昨夜辛娘走了!”秋月语调里已带着哽咽,“今早已经给抬出了府。”
尹南安将手中的洒壶放了下来,拧起眉,一双杏眼半眯着。
前日她们才去探望过辛娘,这才两日就没了,她隐隐觉得这事儿并不简单。
一个婆子的病逝,在侯府就如同死了个家禽一般平常,掀不起任何风波。
几日后,三月初一,上元节。
照着侯府的惯例,府上女眷们会同侯老夫人一道,去普慈寺祈福。
普慈寺是上京名寺,香火极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