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搖搖欲墜,輕輕一碰便掉下灰屑來。二五「喵」了一聲,只見雪地里站著一個人影。他披著鑲毛的大氅,手中還拿了一件厚實的斗篷。
「那個,金寶讓我拿給你的。」夏驚秋走進,把斗篷扔進婁簡懷裡,「穿著吧。」
「金寶?」婁簡半信半疑。
實話是,夏驚秋一睜眼沒看見二人,自己問了鄉親,找來了。
「這不是夏主簿嘛。」鈴鐺抱著小瓜躲在婁簡身後,「他怎麼來了?」
鈴鐺沒少吃官吏們的苦,看著穿官袍的便心裡打顫。許一旬放下捲起的袖子道:「誒,這裡可不管吃閒飯的。」
「掏錢還不行嘛。」
「不必。」婁簡裹上斗篷,指著飯桌道:「就怕你吃不慣。」
「誰說的,我和金寶落難的時候還啃過饃饃呢。」夏驚秋話還未說完,滿院子的人笑作一堂。
「吃個饃饃就算受過苦了?」婁簡拿來碗筷,替夏驚秋盛了一碗菜飯,「不許浪費。」
慈濟院的飯菜做得寡淡,卻泛著一股特殊的香氣。夏驚秋一路走來,早就飢腸轆轆了,一口氣便吃了兩碗。
鈴鐺瞧著他那蠢樣,漸漸放下了戒備。
「原來你的錢都用在這兒了?」飯後,夏驚秋幫著收拾桌子,「我還以為你真的愛財如命呢。」
「夏小郎君看得沒錯,婁某確實貪財。」
「少在我面前裝惡人。你面冷心熱。」夏驚秋揚起下顎道,「騙不了我。」
「前幾日你還罵我一雙陰陽手,顛倒人間冤呢,二月春風都沒你翻臉快。」兩人收拾好碗筷,尋了一處地方坐下。
廚房裡燃著暖燈,鈴鐺幾人忙前忙後。
「說來也是奇怪,編排你的童謠是怎麼來的。我聽說是你與那富家公子的家人狼狽為奸,顛倒黑白。」
「婁某還是那句話,間事並不全然是小郎君想得這般簡單,若是您將破案當做戲玩,不如早些回家和泥巴。」
「你才和泥巴呢。」夏驚秋擺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快說。」
「那小娘子和富家郎君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二人不過是打了幾回照面。小娘子被賊人侮辱,尋了短見。她的家人無非是想在富家郎君那裡訛一筆錢財罷了,所以才鬧出了荒唐笑話。」
「不可能,誰家會用女子的清白作偽?」夏驚秋顯然覺得是婁簡在敷衍自己。
「林思思可以不顧自己的名節與宋霜在一起,為什麼那個小娘子的家人不可以呢?」
夏驚秋舌頭像是打了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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