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俗约,冬至这天要吃饺子,各家酒楼推出不同馅料的饺子。
清风楼并没有把饺子作为今天的主菜,而是主推‘陶然锅’,吃涮锅送葡萄酒和饺子。
初时,并没有多少顾客。
但‘陶然锅’太过显眼,每个桌子上一炭炉,上面是冒着热气的铜锅,桌案上铺排着若干瓷碟,瓷碟冰屑上放着切好的食材。
有些食客点的多,桌子上摆不下,旁边还放着一个带滚轮的三层推车,每层摆着不同的食材。
客人们喝的是盛在玻璃盏的胭红色酒。
路过的男人们被这热气腾腾的景象吸引,天寒地冻的在外奔波,谁不想坐下吃顿热乎饭菜。
只是清风楼的酒菜不便宜,寻常百姓进来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荷包。
“一个锅子多少钱?”有人问道。
“汤底、饮品免费,吃多少点多少,只收菜钱。今儿冬至,酒楼送盘饺子。”小二说道。
“那就是说,我只给菜钱便可。”那人又问。
“正是。”
“可以只点半份吗?”他指着门口的那一桌,“每份只点他们的一半。”
“当然可以,点多点少您说了算。”
那人坐下,点了几菜素菜,犹豫半晌,才点了半份羊肉。
“小二,你算算多少钱?”那人放下菜单,有些惴惴,今日来城里采买,娘子并没有给多少钱。
小二看了看瓷碟,“十五文。”
男人这才放心,十五文,与街上铺子的价格差不多,回家不会遭责骂。
“听说今天送饺子和葡萄酒是吗?”男人笑道。
小二点头称是,手脚麻利的跑堂已经把酒和饺子送上来。
“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来往的女娘,看到男人杯中的酒,真是好看,却从未见过。
“他喝的什么?”她问身边的女娘。
“听说是葡萄酒。”
“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以前从没听过。”
“听说是用葡萄酿的酒,不易醉人,女子喝还可以美容养颜。”
“走,去尝尝。”
两人结伴进入酒楼,点名要‘陶然锅’和‘葡萄酒’。
松萝到此时方明白,为什么谢凝坚持要花重金买玻璃盏盛葡萄酒,酒红色的葡萄酒倒在玻璃盏中,鲜亮悦目。
谢凝把葡萄汁兑在酒中,增加了甜度和香气,专门给女娘喝。
松萝看着越来越多的食客,锅底沸腾,烟火气熏染着人们的面孔,说笑喧哗,孩子嬉闹。若不喜热闹,可选二楼的包厢,若手中有余钱,可在三楼,那里每个房间都开了临街的窗,汴京城的旖旎风光,尽收眼底。
这才是她想象中清风楼的样子: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来了清风楼,都可在清风楼寻一些温暖,找到一方安然。
彩楼前,一个身穿桃红色衣衫的女子在门前驻足观望,却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她衣着单薄,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冬更显纤弱可怜。
“请问掌柜在吗?”她怯怯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