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点了点头又道:“看咱俩谁先跑出去!”言罢便随手牵过此地一匹无主之马。而后看了赤雪一眼,提枪上马,扬长而去,赤雪又是喺律律长鸣一声,撒开四蹄眨眼间便不知所踪。
……
张任、文丑的突围成功,赵云的不知所踪,无形之中加大了颜良等人的压力,追捕颜良与田豫的幽州士卒似乎无穷无尽,颜良、田豫与关靖三人仿佛出了狼窝,又入虎穴,连多喘口气似乎都是奢侈的。此时颜良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双臂疲不能兴,田豫若不是有颜良的照应,恐怕早已落马被擒,此时也是勉力支撑。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幽州追兵又至,它们就是一群狼,颜良就像一头虎,这群狼将这头虎视为猎物,那么即便咬不死你,也要咬伤你,累死你……
颜良和田豫相视,目光之中,有壮士扼腕的叹息,又英雄末路的无奈,这一眼包含悲壮与苍凉:既然跑不了,那就不跑了吧!死战到底。
又是一轮箭雨,令人厌倦,夺人性命的箭雨,田豫与颜良二人相背于马上,努力的拨打着箭矢,奈何动作速率已经打不如前,颜良再中两箭,田豫则连中三箭,关靖看着已经形同两个血人的颜、田二人,心中长叹:如果来生,我关靖定要做万人敌!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累赘。有了,既然我关靖如此无用,何不以我之躯体为盾,给这二位将军一丝机会,或许尚可逃出升天。
关靖打定了主意,厉声道:“颜良将军,国让将军,你们皆乃主公之手足,而靖不过一庸才,死不足惜,愿以身为盾,祝二位将军脱险,若颜良将军不从,靖现在就跳下马去!”
颜良大惊,愕然间险些丢了性命,一只箭擦着颜良的脑袋飞了过去,脸颊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田豫一边忙着拨打箭矢,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了几个字道:“不…不可,士起…要…要陷我等于不义?”
关靖咆哮道:“此时不断,我们三个谁也走不了,都得死,你们明白吗?既然早晚都要死,何不博上一博,颜良将军再不答应,靖现在就死!”
铁汉如颜良现在也虎目之中满含热泪,再不迟疑,顺手将关靖放于马前,颤声道:“士起,要不是你,我等早已被毒死了,现在……来生俺老颜给你当牛做马!”
“国让,一字形突围!”
关靖以双手环住颜良的腰,尽力挺直了身子,护住颜良要害…一支箭插在了关靖的背上,关靖痛的一哆嗦,两支、三支、四支、关靖的血畅快的涌了出来,滴在了颜良的大腿上,滴在了颜良的马头上,甚至飘到了身后田豫的脸上。
颜良原本疲惫不堪的躯体被关靖的苦楚,被求生的渴望重新注入了能量,原本迟滞的长枪,重新开始焕发出了嗜血的本能,长枪如灵蛇般神出鬼没,一名弓箭手已经搭好了箭矢,却再也不能射出去了,他被颜良一枪贯穿,重重的摔了出去,死神已经将他带走,带往无边的黑暗。
关靖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多少箭,也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楚,自己好像在飞,一直飞,飞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
“颜良将军!你看,前面是咱们的人,是咱们的人!”田豫喜极而泣。
……
沮授此次不惜代价攻打幽州军东门,就是为了减轻被困在营中的张任等人的压力,终于张任和文丑带着刘虞安然无恙的脱险归来,沮授非常高兴,急问赵云、与颜良等人的下落。待张任告诉沮授他们是兵分三路而行的时候,沮授的心又沉了下去,便命文丑分出兵力去攻南门。
待颜良看清楚了这旌旗之上乃是绣的“冀州文”三个大字之后,便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连带着身体早已冰冷的关靖也栽了下去……
……
东门,一匹沾满血污的纯色白马如电般飞驰而出,有眼尖的冀州军士看的清楚,脱口道:“这不是二将军的坐骑,赤雪嘛!?难道二将军他……”
“赵老四,你给我闭嘴,咱二将军的能耐别人不知道,咱们不知道,就这些虾兵蟹将能奈何的了他?!”
“还真是赤雪啊!二将军爱马如命……”
“报~~~~~~~将军,刚才有军事看到二将军的坐骑赤雪从东门飞奔而出,还踢伤了咱们一个兄弟,现在这马正朝着咱们冀州大营跑呢,有追风军的兄弟跟着。”张任不听则以,听罢之后,头就是嗡的一声:四弟,难道你出事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来呀,备马!”张任道。
“将军,此间战事尚未结束!”沮授也有些不敢相信道。
“有公与在,我放心,四弟若再有什么闪失,我这当大哥的生不如死!”
张任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上了烈火,急奔冀州大营而去——果真是赤雪,可是,这赤雪欢蹦乱跳的不像是四弟出事了……
东门,幽州军还在顽抗,严纲此时正在组织人马反扑,冀州军中无大将,这严纲俨然成了气候,挥舞着大刀,不停的收割着冀州军士的生命。
就在严纲得意的时候,斜刺里杀出了一元小将,一身灰色甲胄,胯下一匹枣红马直取严纲。
严纲此时信心爆棚:这小将不过偏将打扮,有甚本事!挥刀就砍。
这小将自鼻孔之中冷哼一声,口中道:“你还差的远呢!”双手持枪,迎着严纲挥下的大刀便点了上去。
一股似曾相识的巨力传来,严纲悔之晚亦,刚刚结痂的虎口再次崩裂,大刀脱手飞出。
这元小将不待严纲反应过来,便将掌中枪挑向严纲腹部,方才还不可一世,勇不可挡的严纲就在眨眼间被这元小将挑落马下,只听这元将高声道:“冀州儿郎们,虽本将军,破敌!”
“二将军!”“是二将军!”“我就说嘛!二将军根本不会有事!”“跟着二将军杀丫!”
冀州军士气高涨,原本就不是对手的幽州残兵,一触即溃。
“报~~~~~~~军师,颜良将军、田豫将军突围!”
“报~~~~~~~军师,二将军方才阵前斩杀对方敌将,现在正率军破敌!”
沮授闻言霍然站起,长出一口气道:“太好了,火速将此消息告知张将军!”
张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此时已经立于帐外听了个清楚,在问清赵云现在的打扮之后,张任哈哈大笑道:“子龙此金蝉脱壳之计,妙极!公与,本将军方才受的一肚子鸟气,现在要向公孙越小儿讨回来!”
张任抖擞精神,批上甲胄,提枪上马,直奔这幽州大营而来!
公孙越、公孙范兄弟二人看着赵云左突右杀,百思不得其解,这万马军中竟然困不住这区区几个人,难道我幽州军的战斗力真的就如此低下?
“二哥,别再犹豫了,这渔阳已无你我兄弟安身立命之所了,我等还是早些逃离渔阳为妙,外面还有咱们的弟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公孙越面无人色,咬碎槽牙,点了点头道:“只好如此了,传我军令,后军变前军,自北门撤退,退出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