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车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诡异到凝滞。
谢玉弓一整个就是无所适从的状态。
白榆一直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自己蜷缩起来的膝盖,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之中。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罢了。
可是架不住白榆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同时,垂落在身侧刚才抓了谢玉弓小腿的那只手,正在紧紧地攥着,甚至还在发着抖。
谢玉弓一点也不想看她,可是这马车里的空间实在是太有限了。
而且……白榆那只手抖的幅度实在是跟马车行驶的速度匹配不上。
谢玉弓的余光捕捉到,迅速地看了一眼。
然后他的脸上也燃起了无法控制的热意。
谢玉弓把头彻底扭向马车窗外的方向,想要将这种诡异的感觉给压下去。
可是他余光又捕捉到因为他朝那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迅速把发抖的手缩回去,然后压在了她自己的脸下。
确切地说是双唇之下。
她……她张开艳色的唇,懊恼一般,在咬自己那只手。
谢玉弓的耳朵像被浇了开水一样迅速红了起来。
他无法形容自己这种感觉。
这种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还隔着老远……他却感觉自己的腿正在被不断啃咬的感觉。
而且谢玉弓根本就不敢乱动。
因为他发现自己每动一下,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就会跟随他的动作不断地朝着角落里缩。
抖动的身体和越埋越深的脸,明明是她抓人的腿不放,放手后又像被他给踢了一样可怜兮兮地蜷缩。
她的手被她自己啃得犹如将要破皮的桃子,嫣红湿润。
谢玉弓后颈的汗毛都在层层竖立。小腿如有万千蚂蚁在爬。
无端想到昨天晚上她夜半三更偷跑进他的卧房,注视了他良久之后……做的那些事情。
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榆当然在装。
高端的谎言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表演方式。
常年和心理医师周旋,白榆也读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
心理学上表明,肢体语言往往比直白的言语更有冲击力,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所以白榆从穿越开始,就想塑造一个深情到死的人设,却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而白榆一边表演,一边甚至在梳理剧情。
她这个角色的死期就在今日归宁,这是谢玉弓给她选择的死法。
白榆当然不会轻易地认为,因为她表现出一些异常,说一些让谢玉弓陷入混乱却根本经不住仔细推敲的话,就能让谢玉弓这个大反派,突然间舍不得她死,开启什么情爱剧本。
但是谢玉弓现在就在她的马车上,白榆断定他不可能以身冒险,正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谢玉弓若是还制造出那场车祸,把她给甩出马车横尸街头,以他现在被捆着的姿势,估计死得最惨的是他自己。
白榆今天把他强行带出来,就是起到一个护身符的作用。
白榆也可以不回去,把这个剧情给规避掉。
很简单,待皇子府里面不出去就行了。
她又不是原身急着回去耀武扬威,想要自己的父亲认可自己。工部尚书过生辰,和她白榆有什么关系?
除了原身之外,其他三个穿越者全部都规避掉了这个归宁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