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牧阳说:“李总,不对吧。”
李尚德说:“怎么不对,随着后期区块开始施工,我们上去的人多了,反馈回来的消息就是你实际上是沐平测矿院庆北项目部的副经理。”
邱牧阳笑了笑:“李总,您区块都开始钻井了,你还有这个兴趣,难道我身上就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李尚德一脸凛肃:“你到底想问什么?若不是看子青认识你,恐怕我要让人赶你出去了。”
邱牧阳淡淡地说道:“李总,我其实是为顾影来跑这趟的。”
李尚德说:“顾影?顾影是谁?我不认识。请你自行离开吧,否则我叫人了。”
邱牧阳略一思顿:“李总,我无恶意,只是想给顾影一个平平安安、明明白白的生活。”
李尚德怒目而视:“再给你说一遍,顾影我不认识。”
邱牧阳一咬牙,直接点破,他低低的声音说:“顾影您不认得,刘云应该认得吧?”
李尚德面色一会儿红一会白,不时已多种变化,尽管众人早已远离,但他还是拉了邱牧阳出了厂房。
走出好一段,李尚德才停下脚步问:“是刘云让你来的?”
闻听此言,邱牧阳又是一愣,李尚德派人去打探自己的身份,竟然不知道刘云去世已近一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其中还有内情?他犹豫片刻,终是没有直接道出刘云已经去世的事实,他郁郁而坚定地摇摇头。
李尚德急切地问:“刘云都给你说了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邱牧阳定定地望了李尚德,他不明白李尚德是什么心理,此刻,看他神情好似对刘云不但有怨气还有种嫌弃,邱牧阳打心底烦这种表情,他沉声静气地说道:“刘姨没有给我说任何事,只是临终前说了庆南煤矿、手表。”
李尚德一脸惊愕:“怎么,她……她去世……去世了?”
邱牧阳漠然道:“是,去年十月三日,在延庆市人民医院去世。”
李尚德默然无语,表情半是哀愁半是舒然。
邱牧阳观貌察色,疑虑满腹,他实在难以用恰当的词语去形容李尚德的表情,到底是喜是忧,邱牧阳茫然不解。不过,他还是能轻易地得出两人之间必是存在恋情的结论,只是仍不确定手表之于两人的意义,从刘云让顾影多年以来表不离身并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留下任何其他遗言,只是提到手表来分析,顾影所带手表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而李尚德呢?
邱牧阳从内袋里拿出一坨手帕包裹的东西,展开便是那块手表,是临行前让顾影取下来的:“李总,你可记得这块手表?”
李尚德看了一眼,却不去取,只是摇摇头:“不记得。”
邱牧阳说:“李总,你怎么会不记得?这可是刘姨去世前特别提到的。”
李尚德说:“提到就与我有关了?刘云的,那肯定是顾远给她买的吧。”
邱牧阳说:“李总,你为什么不承认,这就是你买给刘姨的?”
李尚德看邱牧阳坚定的目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终归还是刘云告诉你了。”
邱牧阳微然一笑:“你看,李总你自己都承认了,还是你买给刘姨的。再说一遍,刘姨没告诉我什么。”
李尚德表情冷肃:“什么承认不承认的,即便我给刘云买块表,与你有什么关系?”
邱牧阳说:“是与我没有直接关系,但与顾影有关系,我本可以带顾影一块来,但我还是担心其中有什么事情,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李尚德说:“你就凭一块表来找我?一会刘云、一会顾影,你到底想干什么?”
邱牧阳说:“李总,据我所知,你不但认识刘姨而且和刘姨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我不知道后面生了什么事,刘姨最终嫁给了顾远叔叔,顾影说自小到大,刘姨并没有给顾影提到手表的任何事情,只是在临终时才说了手表、庆南煤矿,这应该是姨放心不下顾影,想让她找一个依靠,所以我代顾影来查查手表背后的故事。”
李尚德说:“我也不清楚。”
邱牧阳拿出纸袋,掏出照片,递给李尚德:“李总,你和刘姨同款手表。”
李尚德接过来一看,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与刘云分别在曙光照相馆与千安寺的合影,手不免抖动起来,貌似激动异常。
邱牧阳见他目光中竟有煞气,快将照片又抢回手中塞入纸袋。
李尚德一愣神:“对,我和刘云谈过,手表是我买的,但事情过去2o多年了,我都忘了,或是我给她许过什么诺吧。”
邱牧阳说:“好吧,时间太长了,我相信手表的事情李总想不起来了,但我想知道顾影说在延庆市职业学院上学时,曾有人偷偷给她交了学费,后来毕业上班时又有人暗中帮助分配工作,不知与李总有无关系?”
李尚德摆摆手:“与我无关。”
邱牧阳一时不知如何继续,他不明白李尚德为什么一开始不承认他与刘姨的恋爱关系,直到自己一再追问甚至拿出照片后,他才承认确有其事,但有避开手表蕴涵的意义,之于学费、分配工作的事情,李尚德不承认,但他又不能出卖施南祥,告诉李尚德,施南祥已亲口叙说两件事就是你李尚德安排的。你为什么不承认,难道要做一个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好人?
邱牧阳一时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