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火進屋前,先求助似地?望了蘸碧一眼。
蘸碧想了想,拽了花影一下,兩個?人一同跟了進去。
秋火先偷偷瞧一眼扶薇的?臉色,才稟話:「平南王。」
說完了,他立刻抬頭去看扶薇的?表情。
扶薇眉眼間?神色淡然,並沒有?過分意外的?情緒。這段日子,她把能猜到的?人猜了個?遍,不管從秋火口中說出誰來,也不意外。
蘸碧和花影對視一眼,明白了秋火稟話前的?猶豫。
這平南王是太上皇的?胞弟,也是當年太上皇患了急症癱瘓在床後最順理成章的?繼位之人。段斐被拉上龍椅,滿朝文武很多人不服氣,這個?平南王當然是最不服氣的?那一個?。
「調動所有?夜影衛,誅之。」扶薇平靜地?說。
秋火和蘸碧、花影,三個?人同時跪下來,齊聲:「主子三思啊!」
平南王哪是那麼好殺的??朝中重臣多少是他心腹?而且他手中也掌了兵權,人常年在軍隊之中。想取他性命,實在難如登天。
再言,若平南王這個?時候出事,扶薇必然最被懷疑。在那樣戒備森嚴的?軍中謀殺平南王,不可能不留下罪證。謀殺皇室,那是死罪!縱使?扶薇是長公?主的?身份……
「做不到嗎?」扶薇淡聲,「多年栽培,原來夜影衛也竟是貪生怕死之輩。不若就地?解散,歸鄉去罷。」
明明是平淡的?語氣,可是秋火後頸一寒,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危險,不由?一陣頭皮發麻。
「主子!夜影衛無一膽小之輩!屬下只是怕主子一時衝動,眼下絕不是除掉平南王的?好時機。再待三年,朝中形勢變化,兵權慢慢奪回來,再處置他也不遲啊!」
蘸碧在一旁柔聲勸:「主子,您以前不是最常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平南王狼子野心蠢蠢欲動,必要除了這個?心頭大患。只是眼下確實不是好時機啊!」
「而且主子您現在不在京中,和朝中臣子聯絡也慢。」花影附和,「平南王最忌憚您。若他這個?時候出事,朝臣肯定要為平南王請命,向陛下求旨處置您。千里迢迢,形勢不利於您啊!」
扶薇聽著?他們?的?勸,神色一直沒有?任何變化。
瞧著?她這個?表情,秋火、蘸碧和花影心裡頓時覺得?不好。
扶薇看了花影一眼,道:「你有?句話說錯了。平南王最忌憚的?可不是我。他向來鄙夷瞧不上我。」
扶薇自嘲一笑。
扶薇再道:「他最忌憚的?,是壺州那位不知是不是真的?還活著?的?先皇子。」
秋火皺眉,蘸碧和花影面?面?相?覷。
「可是……」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子已經死了,那只不過是太上皇的?執念罷了。
秋火試探著?開口:「壺州那邊一直盯著?,先皇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扶薇不多解釋,只是道:「散步消息,就說李大人找到了先皇子。」
秋火愣住,不明所以。
「同時,」扶薇盯著?秋火,瀲眸轉冷,「殺了平南王。」
秋火慢慢回過味兒來,平南王最忌憚的?人確實不是扶薇,而是那早夭的?兩位皇子。
若那兩位皇子被李大人尋到,和平南王遇刺兩件事同時發生,兩方才是真正勢不兩立,才是最該互相?懷疑的?對象。這水淌渾了,名不正言不順的?扶薇乃至如今龍椅上的?皇帝才能把自己摘出去。
「還有?,」扶薇沉聲,「今年也該請王將軍率兵回京,論功行?賞,共慶歲。」
這是要把王將軍這條暗線抬到明面?上來了!
扶薇是怒不可遏,勢要殺了平南王給宿清焉報仇。可這不代表她會衝動行?事,沒有?半點準備。
「屬下遵命!」秋火應聲。他心中也像是吃了一枚定心丸,略有?了些?准數。只要長公?主並非為情所擾不顧一切亂了陣腳,他對長公?主的?能力有?著?萬分的?信任。
秋火領命退下,扶薇這才想起宿流崢。她問蘸碧:「宿流崢走了?」
蘸碧搖頭:「一直在書閣。」
頓了頓,她再補充一句:「剛剛送秋火下去的?時候,瞧了一眼,蘇二郎好像睡著?了。」
睡著?了?
扶薇起身下樓,去到書閣的?時候,將腳步放得?輕淺。她提裙穿過一座座書櫥,直到走到最裡面?,看見宿流崢趴在一個?小圓桌上睡著?了,臉頰枕貼著?那件白狐裘。
扶薇的?視線落在那件白狐裘上片刻,才慢慢上移,落在他的?手上。他受傷的?手搭放在桌面?,纏在他手上的?紗布已經被裡面?的?鮮血滲紅了許多。
扶薇眼前莫名想起曾經那些?夏日暖風撫過,她偎在宿清焉懷裡,幫他給他掌心的?傷疤塗抹藥膏的?情景。
「去把傷藥拿來。」扶薇壓低聲音,吩咐跟在身後的?靈沼。
靈沼很快將傷藥取了來。扶薇沒讓靈沼跟著?,獨自悄聲走到宿流崢身邊。
她在他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將他受傷的?紗布剪斷、一層層解開。
宿流崢睜開眼,卻並不動,仍舊保持著?枕在桌面?上的?姿。勢望著?扶薇。
扶薇垂著?眼,捏著?濕帕子小心翼翼將他手指傷口周圍的?血污擦淨,才發現他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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