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着我!”
“澜儿,好澜儿,别气了。”
清河村村口的黄果树下,吃过午饭的妇人夫郎们正围坐着唠闲嗑,做针线。
“诶,这不是大林子吗!下山回来了?”赵婶子眼力好,第一个瞧见这一前一后的夫夫俩。
孙婶子呸呸吐掉瓜子皮,也往路边瞅,“还真是!”
“哎呦,大林子,这是怎么了?小两口怎么还吵架呢?”
王婶子家就在马家隔壁,那崔二娘又是个嗓门大的,哪能猜不到这林子家的夫郎和林子置气的原因?不过是瞧热闹不嫌事大罢了。
一听见几位婶子的声音,方文林就似找到了救星,连忙和几位婶子问好求助,“婶婶好,您们快帮我劝劝澜哥儿,他要回长溪村去。”
“回长溪村?这是为什么啊?澜哥儿这是不想和你过了?”
王阿奶还是挺喜欢云澜的,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云澜长得好看,还风光地嫁进了她们清河村,说出去有面儿。
方文林苦笑还未做声,云澜却好像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人似的,一股脑儿地吐了苦水。
“王阿奶,”云澜未语先哭,“您是最明事理的,您来评评理。”
“大林子自幼便没了双亲,又无兄弟姐妹,我嫁给他既无婆母公公帮护,又无妯娌兄弟帮衬。”
树下的婶子夫郎点头,“是这样。”
见大家都认同,云澜继续说到:“您们也知道,我家林子以打猎为生,那一进深山短则几天多则月余。”
“我担心他在山里吃不饱穿不暖,便跟着他一起进了山照顾他。可我一个人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
“我们夫夫都进了山,那家里可怎么办?田里可怎么办?”
“所以我们就商量着请我娘家兄长过来帮我们看顾一下家里。”
“原来那云家两兄弟是你们请过来的啊!我还以为……”说话的是赵婶子家的媳妇,也就比云澜早过来两个月,也是从外村嫁过来,人有点心直口快。
“可不是,不然我家兄长放着自己家不住,自己家田不管,跑来这边做什么?”
“我娘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肥田,以往都是我们兄弟三个一起侍弄,今年我嫁了人,两个哥哥还得分一人帮我看家,就只剩一个人顶着三伏天去地里勾腰趴背地干活。”
“我家嫂嫂也是又要看孩子又要做饭送饭送水的,本来两兄弟还能互相扶持着,这下只能两边跑两边忙活,婶婶们您们想想,这可是毒辣的三伏天呢!两个村子往返可有几十里路呢!”
“哎呀,德明去得早,你家的也……唉,都是苦命的娃,那林子的后娘也是……唉。”王阿奶可怜地摸摸云澜的头,唉声连连。
“可别提那劳什子后娘了!我今儿个这么气还就是因为她呢!”云澜继续卖惨。
“我们家林子那是一万个孝顺懂事的,小的时候就帮着家里种地喂鸡砍柴,长大了就去镇里扛大包做短工,那种出来的粮食挣的钱哪样不是进了她崔二娘的嘴和腰包!”
“可她呢?!这么些年我们家林子过的什么日子大家也是看得见的,更别提林子早就和她们分了家,那房子、田地以及以前赚的工钱可都给了她们家!”
“现在林子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点起色,她竟然还编排起我们家和我娘家兄长了。这不是故意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吗?真是一点都见不得林子过得好。”
“我家林子当初开荒盖房需要人手,还不是先可着村里人,那工钱和餐食可有亏待?”
“对对对,工钱又高又不拖欠,那餐食也是顿顿带荤腥的,我还尝过你做的那个卤煮呢!香得嘞!”赵家媳妇说着还咽了咽唾沫。
“我家兄长也来帮忙盖房了的,各位叔叔伯伯都与他们相处过,我家兄长什么品行也都是看见了的。”
“那崔二娘张口就来,颠倒是非,还拖整个清河村下水,今儿她敢造我们家的谣,明儿是不是就泼其他家的脏水?”
“我们家的笑话都传到外头村子去了!”
哎呦,遭了!那岂不是外村都在瞧她们清河村的笑话!这可不行!谁家还没个尚未嫁娶的儿子女儿了,这要是因为这事儿坏了名声,影响了终身大事那还得了?!
而且正如澜哥儿所说,她们怎么就忘了崔二娘是个什么德性了呢!
尤其是王阿奶,她的孙子可刚和外村的一个女郎说了亲,两家也都挺满意,可别被这事儿给搅黄了!
“那挨千刀的崔二娘!澜哥儿别哭,你和你兄长受的委屈阿奶婶子替你们讨说法,你就和林子俩人好好的。”
云澜止了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树下的人,“谢谢阿奶婶婶们,好,我听您们的。”
方文林这时候站出来搂住云澜,“你看,我说吧,咱们清河村的人个个明事理,定是不会让哥哥嫂嫂受委屈的。我们先去把盖房的事情……”
原本还坐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林子你又要盖房了?”
“唉,是啊,原本是想找村里的阿叔阿伯帮忙的,但……出了这事儿,澜哥儿对咱们村……”方文林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哎呦,澜哥儿你别听那些风言风语,之前是我们都被那崔二娘给骗了,之前误会你家兄长了。云家两兄弟我们也都是打过照面的,一身正气。”
“就是就是,大林子,澜哥儿,外村人哪有咱们自己村子的人靠谱?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建房?我这就让我家石头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