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什麽事。”庄七淡淡地又道。
“这两个小厮,才来没多久,就已经闯了不少祸。”管家便开口说道,“笨手笨脚不说,还偷鸡摸狗的,我正要把他们赶出去。”
“都是我的错,我娘生病多日无钱看病,我才……”其中一个小厮开口了,“不关於大哥的事,他刚才是发现了我,正要阻止我……平日里笨手笨脚的也是我,求管家大人要赶就赶我走,不要罚於大哥!”
“既然现在事已如此,林小弟你又何苦这样为我求情,”另一个小厮开口了,声音倒是浑厚,“事情都是我和林小弟一起犯的,请管家大人一起惩罚我们,但是不要赶我们走,林小弟他家母染病,如若他丢了这份工,那实在是雪上加霜,请王爷和管家大人开恩。”
庄七本来摸著下巴权当看戏,突地脸色一沈,周遭熟悉他的人立马吓了一跳,这种突然凌厉的气势──七王动怒了!为了这两个不足挂齿的小厮?
缓步走到那後说话的人前,沈声道:“抬头。”
众人暗暗心惊,不知这可怜的小厮哪里惹到七王了。而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对七王的话恍若未闻,依旧死死低著头。
冷哼一声,庄七直接出手,捏住那人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待看清那人长相,庄七眯起了眼睛。
七王大寿之日将近,七王府最近的气压却是低得可以。
生性仁厚的管家不止一次地为那名叫於广土的小厮求情了:“王爷,您已经让那小子跪了两天两夜了,这大热天的,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庄七瞥他一眼:“滴水未进?”
管家稍微低了头。
庄七哼了一声:“偷偷给他送水送饭的人不少吧。我说你们这些奴才,最近真是胆大包天没大没小起来,以为我不敢治你们?”
“奴才们不敢。”管家低头说。
庄七不再理他,但是却也向那天那个地方走去。
那日庄七放了那个林姓小厮,却独留了於广土下来,让他继续跪著,也没说什麽原因,还下令不准人送食物和水。众人只看他那一眯眼,就立马知道了他是真动怒,还是大怒,立刻全员噤声,谁傻才去当炮灰呢!但是暗地里,还是偷偷给於广土送东西。
到了地方,见到於广土腰板挺直地跪在远处,面色真是如土,嘴唇干裂,但目光却并不暗淡,见了他来,微微低头,沙哑著声音说:“见过王爷。”
“起来,到大堂去。”庄七只说了这麽一句话,便又转身走了。
於广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跟在後面。
到了大堂,庄七坐到主座上,勾起嘴角:“管家担心烈日晒著了你,替你求情来著。”
“谢王爷,谢管家大人。”於广土低著头说。
“所以本王也就发发善心,你在这里跪吧。”庄七说。
於广土听话,乖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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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广土跪了七日,久到众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已经被王爷忘了这码子事。眼看生辰之日就要到来,到时候虽说不上大宴宾客,但是客气来往的人总归是有的,总不能让客人在这有人跪著的大堂里举杯向七王恭贺吧。
可是於广土知道,七王爷可没有忘记自己,内心不禁忐忑,这下要怎麽办呢……
最终,七日不见踪影的庄七出现在大堂,管家是舒了口气,这明日可就是寿宴了,还好还好……
七日,足够庄七做很多事情了,不过他高深莫测,下人们也不敢多加猜测,只见他一回来,便问管家要了庄七的卖身契。看到那卖身契的时候,庄七怒极反笑,那厮签的还是死契,无论生老病死,终身不得离开齐王府。
好,很好。
庄七当著於广土的面,一把火烧掉了卖身契,只吐出一个字:“滚。”
於广土呆掉,看著庄七,嘴唇蠕动,却似不敢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