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是宁府,可却不是曾经的宁府了。”洛白的笑容舒展而放松,她握紧了阮萝的手,声音也格外柔软。
“莫子痕?”阮萝已经不那么难受,双眼刚刚适应光亮,她体虚气若,于是没有坐起身来,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一旁的洛白,轻轻勾了勾手指。
“是云天之,他救了我。”
阮萝整个人像是被弹簧拉扯,砰一声坐了起来,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洛白。
“你先躺下,那药很凶,我怕你吃不消,这些日子云天之给你喂解药,你喝进去一半吐出来一半,恐怕余毒未消,还是小心为上。”
“云天之他在哪?在哪里?”阮萝加重手上的力道,洛白显然是被握的疼了,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他今日清晨刚离开去送莫子痕出城了,不过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莫子痕她要走?可我……”
“你答应她的事?”洛白皱了皱眉头,“你是病急乱投医,不过,如果没有莫子痕,云天之一个人也不能力敌黎扬。莫子痕迹州有事不能离开太久,荃湾城的人也一直在宁府做,等着给他们一个交代。”
“没有达到目的,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云天之给了她别的东西,比青越城和你能给她的更好,更实际。莫子痕这样的人之所以不背叛承诺只是因为诱惑不够,现在她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再多逗留。”
“云天之答应她什么了?”阮萝手心开始出汗。
“等他回来再和你吧,”洛白神秘地笑了笑,“你难道不想听听那天你中毒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阮萝拧了洛白的手背一下,眼里不出是责怪还是什么。
“云天之趁着莫子痕制造的混乱救我出来就把药给了我,我怕药量不够于是全倒入了粥里,”洛白提起来时还是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责,“只有你出事我们才能引开黎扬,所以云天之才想了这个办法,不过那个药性并不霸道,也不会伤人,可你身体一直不好,又一次喝了那么多,我们都没料到,云天之一直十分自责。”
“青越城的军队都在黎扬手中,你们在宁府制造混乱就不怕出问题?”
“荃湾城的人也在宁府,莫子痕早就按照你透漏的细节与他们交涉好,这些人知道后自然恨黎扬入骨,况且又是能从中分一杯羹的好事,自然责无旁贷,一旦青越出事,荃湾与迹州的军队汇合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黎扬杀死宁思危的事一旦暴露,你觉得青越的将领还有哪个愿意在威胁面前再支持他?”
“你们杀了黎扬?”
“不,”洛白愣了愣,“他被云天之制服关了起来。荃湾的意思是要将他带回荃湾处置,云天之他无法做主,不过荃湾城的人也无非是舀栽赃嫁祸的事借题发挥罢了。”
“黎扬杀了宁思危,”阮萝不知为何顿了顿,她叫不出父亲这两个字,“自然要留在青越处置,要杀要剐也是青越城的事情,荃湾城的人还真是反为主,自以为是。不过,我相信云天之一定能处理地极为妥当,他为何不插手此事?”
“他不能,因为青越城真正的城主尚在昏迷之中,他可不敢越此人的俎代此人庖。”
“城主?”阮萝一愣,“在哪里?宁思危难道还有别的安排不成?”
“我的毒药是到了肚子里,又不是进了你的脑子,”洛白忍不住笑了出来,“青越城的城主就是你啊,阿萝,你忘了,黎扬为了娶你恢复了你的真实身份,你才是青越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宁萝。”
57
宁府的暗室还是从前的样子。
潮湿,阴暗,带了难以名状的恐怖气息,阮萝在这里变成了那个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自己,而现在,被关在这里的人成了黎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