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姬瑶箍进怀里,俯首吻住她的嘴。
他身穿的甲胄很硬,硌的姬瑶有些疼,可她却不舍推开他。
这个吻绵长缱绻,缠着深深的眷恋,搞花了姬瑶的口脂,亦让她产生了一丝错觉——
秦瑨似乎,对她也有留恋……
可惜,这个念头一出,姬瑶并未来得及深思。
秦瑨徐徐站直身,粗粝的手指勾勒着她的唇线,一点点为她擦去晕开的口脂。
开口时,他嗓音低沉,一如继往的寡淡:“到了长安,宁王如何处置。”
姬瑶仰头凝着秦瑨,眉眼间浮出破碎的情绪。
对宁王,她还是有一丝心软的,除了姑母,宁王姬顺就是她在世的唯一亲人了。
可偏偏是她珍重的人想要谋反,妄图杀掉她这个侄女,夺了她的权……
如果她饶过宁王,她便对不住这一路吃的苦,秦瑨亦不会答应。
她斟酌良久,忍着鼻尖酸涩,道:“若不能留下活口,直接诛杀。”
“好。”
秦瑨朗然一笑,对姬瑶的答复非常满意。
他牵着她的手走下瞭台,快到校场时方才松开她,在众目睽睽下以手背托扶,助她登上金銮。
先锋营开道,陇右雄狮护送天子,紧随其后。
秦瑨抬眸看了眼天色,对姬瑶温声说道:“臣就在御前,陛下万事放心,不用怕。”
“嗯……”
姬瑶端坐在金銮内,朝他点点头。
秦瑨正要指挥车驾,姬瑶却又喊住他。
日头之下,那身明晃晃的铠甲耀人眼目。
姬瑶眨眨眼睛,肃穆凝神,望向他:“宣平侯,你想要的海晏河清,朕一定会尽力实现的。”
幽幽话音,掷地有声,将天子不容置喙的气魄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瑨怔怔盯着姬瑶,半晌才缓过神来。
苦尽甘来,他心头难得熨帖,甚是有几分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滋味。
他那骄纵昏庸的小陛下,似乎终于长大了……
他不禁勾起唇角,粲然道:“那臣就多谢陛下了。”
凉厉的风阵阵刮过,两人热切的眼神纠缠不清,最后在一声禀告中依依惜别。
高逊身着重甲,行至秦瑨身边,躬身道:“侯爷,大军整备完毕!”
秦瑨唤来披甲的清风,踩住马蹬一跃而上,坚毅的目光直视前方,身后金銮幔帘阖闭。
“传我令!天子御军即刻出征!”
长安
◎方才竟看出一些男女私情……◎
先锋营铁骑踏飒,一路向东,为陇右大军开道。
逼近河西时,河西军士早在边界等待多时,梁懋骑高头大马在前,身后排开四位健将。
早在出征前,秦瑨就已告诉田裕,河西节度使梁懋一向贪功近利,肯定会在讨伐逆贼时参上一脚。
如此光景,田裕并不意外。
两军会师时,梁懋在马上抬手作揖,客气道:“田将军一路辛苦,梁某在此恭候多时了。伐逆贼,护正统,乃我臣子本责,且问将军有何部署,我河西军定当竭尽全力!”
“节度使大人衷心可鉴。”田裕朝他拱手,按照秦瑨的嘱咐,说道:“上峰有命,还请梁大人率军东行,阻截河东叛军。”
梁懋微怔,“河东反了?”
田裕神色俱厉:“河东于氏,勾结宁王党羽,妄图逼宫篡位。冥顽不灵者,当剿!”
河东这厮,糊涂啊!
梁懋倍感惋惜,掉转马头,朗声道:“传我令,大军即刻东行,讨伐河东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