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上香,严绮云下了祭台就把刚刚祈祷的事情甩到了脑后,突出的就是一个有点信,但是不太多。
这种有点仪式感的活动她并不排斥,但要说有多当真那是没有的。
后世国人在信仰方面大部分都是类似严绮云的想法,好的就信,不好的就是封建迷信,突出一个实用型求神拜佛。
跟在她后面上香的就是乌雅贵人,她如今月份不算太大,再加上旗装本来就不怎么显身材,所以看不出太明显的怀相,反倒是严绮云前头的宜嫔,肚子已经十分明显了。
这样的场合,便是孕妇也要穿上花盆底搭配吉服,所以宜嫔全程都是宫女扶着四处走动的。
宜嫔看上去倒是没有乌雅贵人那么心思重的样子,不知道是压根没有听过那则流言,还是并不当一回事。
严绮云也没敢打量的太明显,只看了两眼便转而去兔儿神那边瞧热闹了。
泥塑的兔儿神人形兔耳,还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坐在莲花宝座上,看着颇有几分小孩儿穿大人衣裳的可爱。
由太子和保清阿哥领着几个刚会走的弟弟妹妹正上香呢,前头两个大的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而从胤祉开始的小孩子,人比香高不了多少,最后还是由他们的额娘抱着上完了香。
祭月完成后,祭台上的供果这两日是不会撤的,他们要转到另外戏台那边下的宴会去吃饭看戏。
今儿的吃食除了中秋节最具代表性的月饼之外,还有肥美的秋蟹,如今正是螃蟹肥美的时候,再配上一碗黄酒或者是桂花米酿,怎一个舒坦。
刚刚蒸熟的螃蟹热腾腾的冒着热气,严绮云上辈子不怎么吃这些,主要是螃蟹价格不便宜又没什么肉,所以她便不怎么买。
眼前一套蟹八件摆在她面前的桌上,没有原主的记忆,她都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因为实在是不熟悉,严绮云也没逞能,直接让韶月帮她拆螃蟹,她自己则在桌上的小炉温了一壶黄酒,倒是别有意境。
经过韶月巧手,一整只螃蟹干净净的拆下肉来,还有整块的蟹黄,看着就让人觉得格外有食欲。
说实话,如果以前也每次都有人这么帮着处理好,严绮云也不会嫌麻烦了。
真的拆出来后,一整只螃蟹也没几口肉,但肉质却是极鲜美的。
螃蟹毕竟性凉,就算有人帮着处理严绮云也没敢多吃,只吃了两只,还喝了半个巴掌大小的那么一壶黄酒。
原身应该是没怎么喝过酒的,黄酒本身就不算度数很高的情况,喝完后严绮云都感觉脸有些微微的热。
好在她神思还是清明的,并没有真的醉酒,只是有些微醺的状态。
吃到最后也差不多半饱,严绮云才拿了一个松仁果馅的月饼慢慢吃,这月饼和严绮云概念里的月饼差异比较大,但是味道却是不差的。
实打实炒的香喷喷的松仁、还有外头的酥皮,和后世一些坚果酥类型的点心很像,但是
因为用的材料都是实打实的好坚果,量也足,所以吃起来非常的香。
严绮云用小木刀切成几份,一块一块慢慢的吃,吃的干了就喝一小口热腾腾的桂花米酿。
就喝完黄酒那状态,她还见了热腾腾的桂花米酿还是没忍住,又喝了半碗。
主要是真的很香,晒干烘焙窖藏过的桂花香而不涩,而且米酿本身又是甜的,对美食没有太大抵抗力的严绮云自然是当场缴械投降。
不过,如果有点小的糯米圆子一并煮进去就更棒了
严绮云一直保持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微醺的状态,好在本来就是热闹的节日,大家或多或少的都喝了一点,严绮云也不算出格。
刚入秋的夜晚本身温度并不太高的,严绮云却还忍不住用扇子轻轻扇着风,就为了给脸上降温。可见这身体对酒精的耐受度确实不太高。
但这并不意味着严绮云醉了,她目前脑子依旧是清醒的,而且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会儿戏台上刚演完会蟾宫,正在演念团圆,排的倒是一如既往应景的戏码。
严绮云难得试着认真去听了,曲调倒是颇有韵律,可惜还是看不懂到底演了些什么,看样子她脑子里关于戏曲这根弦是真的一点都拨不动。
“主子,万岁爷让您去一趟。”严绮云正盯着眼前的场景呆呢,韶月忽然凑到她耳边说道。
严绮云本来就不浓厚的醉意一下就全消散了,应付康熙可不是个轻省伙计,不能真的带着这种放松的状态去。
她又用扇子轻轻扇了两下,再次降了降脸上的温度,才起身道“可有说叫我有何事。”
这会儿第一茬的宴饮结束,大家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说话或者游戏呢,人最多的自然就是康熙身边。
换了别的时候,严绮云说不定也假模假样的去凑个热闹刷个脸,然后再做自己的事情,可她今天其实不太有情绪做这些。
对她而言,越是热闹的时候,她越会想起不过此间一抹孤魂。
越是这种庆祝团圆合家喜乐的节日,她越是莫名会觉得自己有些孤寂。
不过她习惯了这种孤寂就是,这会儿有一点怎么说还是比上辈子好的,至少边上的其他人很有仪式感,也有很认真的在过节,她也不用点一个随便点一份自己两天都吃不完的昂贵外卖,一边上网找点电视剧看着一边吃,就算过了一个节。
当然,她也没那么可怜就是,她朋友还是不少的,只是这种时候朋友都得和家人一起过节而已。
这么一说好像更可怜了是怎么回事。
严绮云垂眸掩下往事,一边听韶月说一边往康熙的方向去。
原来这会儿康熙身边围着一圈孩子,太子和保清阿哥正腻着他,让他作一中秋的诗赏给自己。
也就如今的太子和保清阿哥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康熙本身精通汉学,作个水平不上不下的诗什么
的问题倒是不大,只是不像他后来某位孙子一样“喜欢”作诗而已。
就像他的书法也很好,只是不怎么拿出来赏给别人,只有过年才有那寥寥数个颇得看重的臣子能得个福字。
毕竟笔墨这东西,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你说是吧,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