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火星點頑固地在黑夜裡,搖曳微弱的光芒。
宋瀝白剛掐掉煙尾,腰腹間傳來一道細小的勁。
床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不裝深情了,腳步悄咪咪得跟貓爪墊似的,無聲無息,抬起的兩條小胳膊,從他身後抱過去。
遠處是萬家燈火,星光霓虹。
又是一個讓人emo的景觀。
溫綰柔弱無骨的胳膊抱了他一會兒,用很低卻清晰的嗓音喃喃:「長夜漫漫,孤寂無聊……」
「你想不想和我做?」
「……?」
不emo了,開始釣人了是吧。
宋瀝白薄唇唇角耷拉,眉眼吊著散漫的痞意,「我不是江景程。」
他轉過身,慢條斯理將勒在腰間的惡爪挪開,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下顎,迫使她抬頭看清眼前的面容,「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應該。
不是什麼替身文學。
溫綰遲鈍地想著。
眼神恍惚迷糊。
片刻,紅唇微啟,直接點名。
「宋瀝白。」
「我想和你睡覺。」
清冽的薄荷菸草氣息殘留在風意中。
她沒有外套,依舊那身被小孩破壞過的後媽裙,方領口,大片白,襯著斬男色紅唇,與黑夜形成鮮明的視覺對比。
比眼前的男人矮近乎兩個頭。
從她的角度看去,宋瀝白身形清越挺拔,沒什麼站態,恣意隨然。
五官冷硬俊朗,下顎線乾淨利落,脖頸的那處喉骨微動。
長相十分優越俊美。
她似乎。
早就認出了他。
記得這樣清楚,不單單因為他是江景程的哥們,也因為他們是同學,宋瀝白坐她後桌。
關係吧,不冷。
但也,沒熱到久別重逢就亂搞的地步。
後面是陽台欄杆,宋瀝白退無可退,也沒將她生生推開。
掌心胡亂揉揉她額頭的碎發,「溫綰,你喝醉了。」
她依舊眼巴巴看著人,搖頭,「沒有。」
「就是喝醉了。」
「就是沒有。」
「……」
他眼帘微微低垂,瞳仁幾近於淺棕色,斂著幾分不親人的冷淡。
「怎麼證明沒有。」
溫綰沒覺得自己喝醉。
低頭扣了好久手指,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證明。
她漆黑的眼眸盈著碎光,誠懇又無害,「你過來一點,我告訴你。」
宋瀝白不是很有耐心,低下頭。
「再過來一點。」
「還不夠。」
「再低一下頭,你長這麼高幹嘛。」
「你到底想怎麼證明——」
語氣不耐煩。
卻抵不過她的誠意,宋瀝白身子微俯下去。
下巴剛和她平視,腰際再次被她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