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落紅復發開始,楚禎從未在夏侯虞面前表現過害怕,甚至問夏侯虞他該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淨舟,我好像在遺忘你……我不要……我不要不記得你!求你,淨舟,求你……殺了我……」
我寧願此刻就死去,也不願忘記與你相識後的一點一滴。
作者有話說: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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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風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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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可忘
長安的氣候春秋乾熱,夏季潮濕,冬季乾冷。
十一歲那年,剛回長安的楚禎便對小七曾說,長安養貴人不養閒人。
那時的小七不解地問:「少爺不就是貴人?」
楚禎輕笑搖頭,未解答小七。如今倒是只剩他這個閒人活著。
自從楚禎開始真正慢慢失去記憶開始,他的身邊便再沒了夏侯虞的身影。
唯獨在他眼前晃的,不是視他如心頭肉的父親,也不是岑姨娘或是楚祺。是那個曾經「背叛」了他的夏侯般。
細思,若夏侯虞未真正離他而去,如今能託付的,確實也只有夏侯般一人。
過去二十年,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的幼時玩伴,臉上沒了曾經的笑容,令楚禎好不習慣。
雖然他的記憶失去了七七八八,但面前的人姓甚名誰,卻也還有模糊的印象。
「喂!外面可下雪了?」楚禎問道。
「嗯,下了。」夏侯般的聲音悶悶的。
楚禎嗅了嗅鼻子,猛吸了一口。
「下的看來還挺大,好涼。」說罷,楚禎咯咯笑。
夏侯般未再應聲,坐在床邊向外看。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鵝毛大的雪片嘩啦啦飄下,不用聞的,也能看見雪下的有多大。
夏侯般回頭,看向躺在床上,不忘翹著二郎腿的楚禎,不由得想到了曾在樂怡船的楚禎,也是這般的恣意瀟灑。
那時的瀟灑,是對自己將死命運的墮落,如今的灑脫,卻是對身邊人的最後寬慰。
夏侯般不自覺,吸了吸鼻子。
「哎?你染了風寒?」
「沒。」夏侯般連忙否認。
「你說……」楚禎蹙起了眉,「托你照顧我的那人叫什麼來著?」
「虞淨舟。」
這是夏侯般今日第十二次回答楚禎這個問題。
「對對,姓虞。」
「你……」夏侯般猶猶豫豫,終還是問出了口,「你可還記得我的名字?」
「記得啊!」楚禎立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