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羞愧难当,磕头告退。
吃过早饭,若谖去书房命丫头磨砚,候着燕倚梦来教她书法。
许夫人带着红梅进来,她从红梅手里接过用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碟金黄的枇杷,一碟新煮的菱角,还有一碟糖渍的藕片,道:“这些都是你舅舅一早派人送来的,指明了给你,其他兄弟姐妹皆没有份。”
若谖拿了一个菱角正思量着从哪里下嘴,听到兄弟姐妹四个字,顿觉心塞,放下菱角,默不做声。
许夫人以为她人小咬不动菱角,笑着道:“你先别急着吃这个,待会叫丫头用专门夹菱角的夹子给你剥开。”她把枇杷和糖渍藕片往她面前推了推,慈柔道:“先吃这些。”
若谖拣了一块糖渍藕片,随口道:“枇杷留着燕姨娘吃,她老爱咳嗽。”
许夫人神情微微滞了滞。
探病
许夫人慈爱地看着若谖吃糖渍藕片,劝道:“再怎么说,你与凝烟是姐妹,她受了伤卧床养病,你有时间最好去看看她,别叫下人们看笑话,说你姐妹二人不和。”
若谖微蹙着眉,刚想说点什么,门外琥珀禀道:“燕姨娘来了。”便把要说的话咽下。
燕倚梦扶着蝶舞袅袅的走了进来,见许夫人也在,忙福身问好。
许夫人站了起来,笑着对若谖道:“我不影响谖儿练字了。”
又转头对燕倚梦道:“听老夫人说,妹妹只教了谖儿一个上午的字,她的字便大有进益,多谢妹妹了。”
燕倚梦低首谦逊道:“姐姐客气,是谖儿悟性高。”
许夫人道:“若谖儿不好好学,或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妹妹只管责罚,就当是自己的孩子。”
燕倚梦谨慎道:“教我肯定会认真教,却不敢将谖小姐看做自己的孩子,身份不配。”
许夫人笑着告辞,出了房门,忍不住回头多看了蝶舞一眼。
蝶舞并不是方府原有的奴才,她是随着燕倚梦一起进的府,她对她并不知根知底。
燕倚梦一直等许夫人离去一会,才问:“谖儿,你方才在跟你娘亲说什么?”
蝶舞见她们有些私事要聊,把琥珀她们都带了出去。
若谖素来把燕倚梦当作知己,亳无顾忌地把许夫人的话原原本本说与她听,并无隐瞒,替自己不平道:“姨娘你说,凝烟何曾把我当妹妹了?若把我当妹妹看,又怎会几次三番对我痛下杀手?她既不把我当妹妹看,我又何必把她当姐姐看!娘亲说怕奴才笑话,那些奴才都不明事理么!况我一个嫡小姐赶着讨好一个想杀死自己的庶姐,只怕奴才真要笑我懦弱了。”
燕倚梦心疼的看着她,伸手拍拍她的小手道:“你的话不无道理,只是爱恨全写在脸上,易被小人防备算计。再者,娘亲的话还是要听,你可以心里不认凝烟是姐姐,但表面上要过的去,一则奴才看你以德报怨必赞你是个有气度的,从而更加鄙视凝烟,二则长辈们看了也舒心,家合万事兴嘛。”
若谖听了她一番话,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笑着道:“姨娘的话谖儿记住了。”
燕倚梦方才笑了,开始教她练习书法。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又是将要吃饭的时间,燕倚梦摸了摸若谖娇嫩的小脸,道:“难为你这么小一练就练这么长时间的字,下午还要听西席授课么?”
若谖傲娇道:“早就不用西席了,女四书谖儿已经能倒背如流了,我现在都是自己找些书看打发时间。”
燕倚梦越发爱怜的看着她:“看得懂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