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心里早就为他这件事安上了罪名,哪里会问是什么事
想着谢方知虽然风流之名在外,可不一定愿意说,如今询问自己兴许也是有些忐忑,真不知这人是不是要头一回做爹。虽心里不齿此人行为,可姜姒想着他还把小尼姑接出去,没说甩手不管,算算时日,也有快小半年了。
以前谁说谢方知薄情寡义来着这看着,分明还很长情。
姜姒想着,因道“我帮了谢公子,也不是无所求,谢公子不说,我也就不问。”
前面她问谢方知为什么会在这里,谢方知没有说,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小尼姑。
不过,萧纵也在这里,姜荀与谢方知也算是拉上了线,谢方知与萧纵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却是难说。
以姜姒上一世的记忆来看,谢方知与傅臣乃是支持七皇子的,如今插了个萧纵进来却是难说了。
她自以为善解人意,难得这样体贴,到了谢方知这里想着,却是道一句“蠢女人还是没变”。
到底心里是希望姜姒变得聪明一些,还是跟原来一样笨,谢方知也说不清楚了。
没几步路,便已经绕过了竹林,很快到了柴房外面。
雪夜里也没人,柴房里昏暗极了,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影子。
姜姒在外头顿住了脚步,正想要开口问谢乙什么,便看见谢方知忽然转过了头。
走廊那一头蹲着个黑影,姜姒吓了一跳,谢方知却冲她摆了摆手,然后上前来推开柴房门,道“我那边稍有些事,四姑娘可以先看看了缘。”
了缘
这应当是那小尼姑的法号了。
姜姒谨慎地走进了柴房,便闻见这里特有的一种略带潮湿的霉味儿。
角落里放着一床棉絮,了缘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起来,听见脚步声就吓得一抖,抬眼看见是姜姒,差点没尖叫起来。只是在尖叫声出口的刹那,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哑了,接着眼泪就扑簌扑簌掉下来。
兴许是因为白日里见过,了缘讷讷叫了一声“姜施主”
姜姒没说话,一时只觉得她可怜,可也不自爱。
回头看去,姜姒已经皱了眉,不过谢方知只是在门口停留一会儿,便去那边说话了。
应该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吧
“别哭了,你如今有身孕,多笑笑对孩子好。”姜姒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往后的路还长,他既要带你走
,总不能没名没分的吧若他还有半分的良心,便不会抛下你与你腹内的孩儿。”
姜姒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竟像是戳中了了缘的伤心处。
了缘一下低声地哭了起来,像是终于支持不住了,她害怕得颤抖,道“是我不该不听师父的话,他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我的孩子他叫人端了堕胎药姑娘救救我,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啊”
堕胎药
姜姒手一抖,脸上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间,了缘的话,瞬间触动她心底最深处的伤,她万万没想到谢方知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堕胎药你喝了”
了缘摇了摇头“我知那药有鬼,只哄着他说是我喝了,怎么办要是被现了可怎么办”
这会儿的了缘已经完全慌了神,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那个人连自己的妻儿也可以动手,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能从他这里得到幸福
原以为能够就这样不求名分地过下去,他喜欢自己的身体,她就给他,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竟然怀有了身孕。
她不曾将这件事告诉他,可昨日竟然被人现,如今要逼着她落胎
了缘如何舍得自己的孩子
如今想起这一切来,当真肝肠寸断
姜姒原以为谢方知还算是有良心,可他竟然还给人下药落胎
他要接了缘出去,谁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花宿柳眠的荒唐之人,果真是一点也不可信
枉她还以为此人算是心肠好的,至少比傅臣好,却未料歹毒至此
嘴唇紧抿,姜姒面上霜色重了几重,温声道“你且放心,他带不走你,届时是我叫人带你走”
也许是她这样难得的温柔宽慰了了缘,了缘终于渐渐不颤抖了。
她看着姜姒,伸出手来握着姜姒的手,竟道“您是个菩萨心肠,了缘定不敢忘了姑娘的恩情,日日给姑娘祈
福”
“不必了,你安心地歇一会儿吧,我去看看他。”
姜姒心说就自己还菩萨心肠呢,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善心,也不值得她这样。
看了缘渐渐平静下来,她才起了身,出了柴房。
谢方知正好安排好了事情,从走廊那头过来,见姜姒竟然已经出来了,还朝着自己这边来,由是站定,略一勾唇道“她还好”
不知道的见了他这模样还以为他是个痴情种子,谁料是个没心肝的无情东西。
姜姒走过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对。
谢方知事情办妥,轻松了一些,见她没停下脚步,还朝自己走来,连道“大晚上四姑娘可莫走这样近,若是近了,传出去可不好听尼姑庵里,风花雪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