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憤怒的拽斷了袖子,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走,顧維則一邊拉著嗓子在後面喊冷靜,一邊跟著他前後往外沖了出去。
然而就算衝出去見到江夢槐又有什麼用?
他們的同吃同住,興相投,惺惺相惜,於江夢槐而言算什麼呢?
什麼都不算吧。
頂多是常常跟在屁股後,哦不,是跟在身後說他挺帥的好兄弟?
又或者黏人小跟班,膽小小舔狗?
夏時不知道是哪個,又或者都是,可他知道無論是哪個,他都沒有立場去置喙,甚至是阻止人家談戀愛的。
如果貿然拎著酒瓶過去,搞不好還會被投以一枚莫名其妙,無理取鬧的白眼。
那可就更搞笑了。
夏時稍稍冷靜,突然停下了腳步,心裡又冷又熱的,只覺得惱火的很,而且身後的顧維還反應不過來,一頭撞了上去,差點把他撞的五體投地。
「顧維。」夏時咬牙切齒,聽著顧維誇張的大叫一聲,說頭都要碎了,「看,他們在那!」
於是夏時就顧不得踹他了,轉而拎著酒瓶子扭頭,維持著氣勢洶洶的架勢就和遠處的兩人看了個對眼。
那可真是,真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啊。
烈日炎炎下,夏時忽然就覺得心裡哇涼哇涼的,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了和江夢槐的初次見面。
那也是一個暑假,他因為信了媽媽嘴裡的想念就天真的早早地回了家,結果沒想到母愛如山體滑坡,大廈崩塌,還沒過三天呢他就失去了濾鏡,僅僅因為和家裡的小貓打架就被踹出了家門。
那天的太陽也是這麼大,氣溫也是這麼高,也有這麼一個樹林,夏時也是以這個距離和樹林裡的江夢槐對視了。
他天生就喜歡模樣英氣,卻透著一股天真的小奶狗。
所以穿了簡單的運動t恤,肌肉隱隱約約漏出來一點,看著荷爾蒙爆發,一抬頭卻眼神清澈又愚蠢的江夢槐一下就擊中了他的心。
……
那種仿佛被丘比特撐起巨弓,獰笑著一箭射死的感覺,和因為痛飲加冰檸檬水拉虛脫而導致菊花中柔弱又緊繃,強忍又忍不住的感覺一樣令人難忘。
難忘的夏時腦子裡就只有一行字:媽媽,我戀愛了。
而如今他的腦子裡也有一行字:拜拜了我的愛。
他仿佛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清晰如響在耳邊。
是他的心碎聲。
「你的愛情,死了。」顧維一聲我草,「他還敢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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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