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停在林知然樓下,收傘後仰起頭,就這樣隔著這段距離靜靜地和林知然對視著。
「今天降溫,有多穿衣服嗎?」孟昭問。
林知然茫然的低著頭,難以置信的畫面讓他心臟跳的很重,咚,咚,咚的像敲鼓,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他下意識的回答:「有的。」
「三餐按時吃了嗎?」
「嗯。」
「那裡的粥鋪有去嗎?」
「去了。」林知然停頓了一下,用更低的聲音說,「粥里有薑絲,難喝。」
「嗯,薑絲暖胃。」孟昭問,「天色不早了,待會兒不要出門了。」
「嗯。」
「有認識的朋友嗎?」孟昭沉默了一瞬,這次沒等林知然再回答就迅問了下個問題,「最近有開心的事情發生嗎?」
「……你,」林知然停住話頭,手也慢慢的收緊,他看著指尖熱氣在玻璃上留下的白色的劃痕,想這是什麼意思。
孟昭一直在關注著他嗎?
為什麼?
「為什麼來滄城?」林知然問,「那個醫生你認識?」
孟昭嗯了一聲,沒有回答上一個問題,只是囑咐他好好吃飯,好好吃藥。
「我知道。」林知然打斷他,強硬的重複問,「為什麼來滄城?
一個人來的嗎?
他呢?」
孟昭沒有說話,林知然等了兩分鐘,掌心都出了汗變得潮乎乎的,鬆開時被風一吹就迅變涼了,讓整個手都不再有半絲熱氣兒。他知道自己應該閉嘴,應該關上窗戶停止這次會面了。
這大概是孟昭的示好信號,是在緩和他們的關係,他給自己台階下,想戀人不成友情在。
他許是終是割捨不掉這長久的情誼,想著做對兄弟也是好的。
這是頂好的結局,林知然是想順著說句軟話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胸腔里有口氣,不,是一股氣,一股橫衝直撞的涼氣,撞得他頭暈目眩,涼的他渾身僵硬。
他的靈魂像是脫離了□□,飄在半空中看著那個窗邊的林知然神經質的說:「你不該來的。
孟昭,我不懂你為什麼要來看我,還和我說這些,是擔心我照顧不好自己,死在異鄉嗎?
你奇怪的責任感讓你怕前任死在異鄉嗎?」
孟昭卻沒有因此質問生氣,他看著很平靜,甚至語氣都一絲不變的說:「你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