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楚成茂怎么跟孙氏说的,后来的婚事流程,孙氏再没摆过脸色。
两家人选了个黄道吉日,让楚溪和陈怀睦定亲了。
楚景也回到学堂上课,然而学堂里空荡荡的,一个月里楚景也只能见到颜泠三四回。
相反,他倒是跟姜深和姜念相处得更多了。
楚景也觉得很神奇,姜先生教导他念书明理,深哥也会指点他,然后他学明白了后,又扭头去教姜念。
以前在寺庙里,隔得远就不说了。现在在姜先生眼皮子底下,姜家人居然也不介意。
他还以为先生会斥责他,说他自己都没有学通透就去教别人呢。
果然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嘛。
其实姜先生就是看着凶,不好相处,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多处处就会发现先生也是心底柔软的人。
如果楚成安知道儿子的想法,一定会怀疑儿子是不是眼睛睁不开了。
姜先生,内心柔软?
这两者之间能联系到一起吗,能吗。
上次他在姜家吃了一顿饭,梗得他难受了一夜,第二天才缓过来。
倒不是说姜家苛待他怎么的,姜家准备的饭菜很好,很丰盛,但是再好吃的饭菜也架不住气氛严肃啊,他觉得他不是在吃饭,而是在上学。
他吃饭都必须要细嚼慢咽,不能发出过大的声音,大家也不怎么说话,只偶尔问问他饭菜合不合口味。
他再偏头看儿子,发现儿子适应良好,所以不自在的,真的只有他一个啊。,,,
“小甲在街上捡到了一个钱袋子,他打开钱袋子数了数,发现铜板和碎银子零零散散加起来一共有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很多了,丢失的人肯定很着急,所以他等在原地,有人来寻,他就问对方钱袋子是什么样子,里面有多少钱。”楚景缓缓道。
姜念撑着下巴点头:“小甲很聪明啊,这样就能知道谁是真正的失主了。”
楚景话锋一转:“可是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我们暂且称呼他为小乙,小乙说对了钱袋子的样式和颜色,就在小甲以为等来了失主的时候,小乙却说他钱袋子里有六两银子。”
姜念懵了:“可是钱袋子里只有三两银子啊。”
楚景:“对呀,钱袋子里只有三两银子。但是小乙非说他丢失的钱袋子里有六两银子,他还能说出他的钱袋子是谁做的,因为是特意请人定做的,所以样式和颜色都很别致,做不得假。”
姜念一双小眉毛都拧在一起了,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小乙怎么能这样呢,小甲好心帮了他,小乙却要讹人家,怎么这么坏,这么坏呢。”
“大坏蛋。”姜念把自己代入小甲,简直气得要冒烟,“啊啊啊,不能忍。”
楚景拉住她,温和道:“念念,不要急,这种时候不能急。”
“冷静下来,越急越会出错,慢慢想,仔细想想办法。”
姜念平缓呼吸:“好,我冷静,我想办法。”
一盏茶后,她哀嚎:“小景,我想不出办法,只能认栽了。”
楚景叹了口气:“你呀,你自己想不出办法,难道不能请外援吗。像这种混乱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该报官,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寻做。把大局稳定下来,其他的事再慢慢处理不迟。”
他看着姜念,回想她刚才的行为,劝道:“不管遇上什么事,不要慌,要镇定。就算你真的想不出办法,也得把样子装出来,否则别人只会更加欺负你。”
姜念似有所感,楚景也不催她,由得她慢慢想,然后开始翻看桌边的书。
门外,嬷嬷对孟氏道:“夫人,我们还进去吗?”
孟氏:“不了,走吧。”
孟氏的心里有些乱,她原本还疑惑丈夫和儿子为什么会默认楚景来教导念念,现在却是能明白些了。
楚景这孩子的眼界,处事方式,一般人根本比不上,念念若是能学个十之五六,都够她受用半生了。
这就是读书人跟一般女先生的区别吗。
不,也不是,她也见过其他的读书人,有些还好,只是严肃深沉一点,有些读书人身上的傲气和酸气都快溢出来了,真是见了就让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