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章思颖对翰哥儿下手。
翰哥儿溺毙碧波潭,白云暖才知道章思颖为了她生下的土匪种,还有林家那两个一穷二白的贫贱儿子,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章思颖也曾为了章乃春舍身土匪窝,她对章乃春的兄妹情可见一斑。
可是兄弟再亲,哪有亲儿子亲?
一个母亲为了三个前程黯淡无光的儿子筹谋,本也无可厚非,可是章思颖错在不该对她的翰哥儿下手!
前世,她害死了她唯一的儿子,她报仇无门,含恨而死,苍天有眼,让她重生,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终身不育!
不错,她就是要她终身不育!
看你如何还能为了你生下来的贱种残害我的翰哥儿!
想到翰哥儿,白云暖的心阵阵抽痛,直痛得眸间泛起泪光。
刘郎中见白云暖如此神色,不禁骇然,问道:“白小姐,你怎么了?”
白云暖回神,忙掩饰道:“我只是替章大小姐悲伤,终身不育,对一个女子来说打击太大了,她还那么年轻,她还待字闺中,这可如何是好啊?如果我不向刘大夫提议用虎狼之药,或许章大小姐……”
“只怕不用虎狼之药,章大小姐早已一命呜呼了,所以白小姐,你切莫太过伤悲,你对老夫提议用虎狼之药确是救了章大小姐的性命。有道是有所得必要有所失。”
刘郎中的劝慰令白云暖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她竟然留住了仇人的性命!
为什么不让章思颖为翰哥儿陪葬?
是弄巧成拙吗?
不,她就是要章思颖活着,活在痛苦中。就像前世,她被病魔缠在病榻上一样!
※
章乃春终于见白云暖辞了刘郎中,慢慢走向自己,步履竟有些蹒跚,还用帕子轻轻揩拭眼角。
“你家小姐是在哭吗?”
“好像是。”心砚也蹙起了眉头。
“我去把刘郎中拦住,他干嘛惹阿暖哭!”
章乃春见刘郎中已捧着药箱向甬道外走去,便要去追,被心砚一把抓住。
心砚无语道:“章少爷,你怎么这么鲁莽?你这样气势汹汹,是要把刘大夫抓住痛打一顿还是怎么的?小姐就算哭,难道一定是刘大夫惹哭的吗?怪不得我家小姐看不上你,连小丫鬟我也看不上你,有勇无谋,莽夫一枚!”
章乃春被心砚说得一愣一愣。
白云暖已走到跟前来,虽然眸底的泪已经拭干,脸色却还是很苍白,她凝眉看着眼前二人道:“你俩作甚这样拉拉扯扯?”
章乃春听了刚才心砚的分析,觉得甚是有理,怕心砚说出来,白云暖更嫌弃自己头脑简单,忙抢在心砚前头,回答道:“没什么,没什么,阿暖妹妹,你和刘郎中谈好话了?”
白云暖自然不信章乃春的话,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心砚,心砚见章乃春自己掩饰,便也可怜他,不愿戳穿他适才的莽撞,便松开拽住章乃春的手,默默走到白云暖身边去站好,垂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