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九皇子妃的眼中是一片霜雪覆盖的莽原,找不到半点他?想找的东西。
他?心?口的剧痛,渐渐地化为烧起的业火,带着能?摧毁一切的愤怒。
他?抽搐一样地勾了勾嘴唇,那根本不是一个笑,而?是野兽被惹毛了,怒极之时抽起的鼻翼带动?了嘴唇。
他?血红着一双眼,眼前迅速模糊,却死?死?瞪着白榆那边。
被人架着双臂才没跪下去,他?喉咙如同被堵了千斤寒铁。
他?狠狠地,深深地呼吸,仿佛慢一刻,就会活活窒息而?死?。
但每呼吸一口气,都像是直戳入腹的冰凌,冷入骨髓,贯穿
了他?的五脏六腹,将他?柔软滚烫的内脏刺得鲜血淋漓,再将血液冻成荆棘一般的刺骨寒冰。
他?像是失声一般,看着白榆开口说了句什?么。
但是谁也没有听到。
他?眼前一黑,嘴角涌出血线,昏死?了过去。
你要……杀我??
你要杀我??!
谢玉弓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梦魇之中。
每一个梦的结尾,都是他的九皇子妃。
她端着盛在?酒杯里面伪装成合卺酒的毒药;或是同面孔模糊的人通奸,在?窃窃私语的诉说着他有多么令人厌恶;再或是她面无表情,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的冷酷模样。
他在?梦魇之中看着自己一次次因为她而溃败死?去?,容颜枯萎,遭受背叛,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在?深宫之中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一次次感受如同?利刃挖心?一般的痛苦,最后他在?被?人骑着当成狗一样在?地上爬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了三年?前的庭院处,那个同?白珏站在?远处树下,朝着他看过来的工部尚书?的庶女?——白榆。
她面上带着笑?意,哪有半分的怜悯和叹息,满满的都是嘲讽。
谢玉弓爬行的动作一僵,突然生出了将背上骑着的十?二?皇子?,一下子?掀开,甚至是活活掐死?的冲动。
因为在?“白榆”的注视下,谢玉弓发现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的隐忍和蛰伏变成了刮骨钢刀,将他“凌迟”得体无完肤。
他羞耻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将四肢尽数蜷缩在?一起,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谢玉弓不?懂。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梦魇之中,每次面对白榆的注视,无论白榆带着什么样的神色,他都会有种无地自容般的慌张。
白榆的目光宛如炙热的熔岩,每一次看向他,都会烧灼他的皮肉,烫伤他的骨骼,再融掉他的皮肤。
让他化为一滩淋漓滴落的血水,从马车里面的缝隙滴答逶迤了一路。
马车?
哪里来的马车?
谢玉弓在?一个坍塌的梦魇之中醒神,看到了那天随她归宁,他们一起坐在?马车中的样子?。
她捡起了自己膝盖上的蜜饯,当着他的面,缓缓地放进了口中。
谢玉弓当时并没有和白榆对视过。
但是在?这个梦魇中,他们对视了。
谢玉弓看着自己膝盖上的蜜饯,被?一只纤细柔美的手捡起,而后送入了一双嫣红的口唇之中。
唇齿在?他的面前闭合,那一双生着两颗小痣的美丽眼睛,映着他一身蟒袍,银面遮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