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跟他们处的都很好。但与他们相处的时候冬冬又觉得很累。他们谁也不知道白脸儿跟他的关系,白脸儿总说他是他一个弟弟。
这让冬冬切实体会到了他正走在一条什么样的路上。这,也是冬冬反复无常折磨白脸儿的理由。
高二下半学期眼看结束,发生了一件事。白脸儿的一个朋友,也是冬冬很喜欢的一个哥哥死了。他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从十五层跳了下来。
冬冬总喊他才哥哥,他写的一手精彩的乐评。
在冬冬的印象里,才哥哥少言寡语,有他在就一定有大麻。白脸儿说,才哥哥有重度抑郁症。后来在一帮朋友的规劝下,才哥哥离开了这座迷离的城市,转而去了南方。一开始,他总写信回来,冬冬也常收到他的来信,信里是他熟悉的才哥哥那派洒脱文字。但后来,信就渐渐少了,再后来,他们知道了他的死讯。
他是自杀的,从高空坠落到地面。
才哥哥曾对冬冬说,如果要结束生命,他会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飞翔。
他最后确实也这么做了。
冬冬哭了。
哭过之后还是觉得压抑,他压抑了很久,直到最后给才哥哥写出了一篇祭奠的文字。
随着这场压抑渐渐平复,冬冬在暑假开始的第一天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学琴。
冬冬脑海里总残存着才哥哥弹琴的样子——嘴边叼一颗烟,怀里抱一把箱琴,流畅的旋律就一点点的进入聆听者的耳膜。那是能流进人心里的旋律。那是刻骨难忘的姿态与旋律。
冬冬要学琴,白脸儿就把冬冬介绍给了稻子。这也是白脸儿第一次对别人说,这是我bf。
当时冬冬无比的震惊,白脸儿却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说,他懂的,没事儿。
冬冬第一次见到稻子并没有对这个普通平凡的男人留下什么印象。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个充满才情的人:中规中矩的发型、平凡无奇的五官、个子也矮,唯独那双手生的特别美。纤细修长,连指甲都修剪的一丝不苟。与充满艺术气息长相出色的白脸儿相比,反倒是白脸儿这个艺术商人比较像一个艺术家。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安静的茶社,稻子看起来很懂茶艺,这让冬冬还挺拘谨。
白脸儿与稻子相谈甚欢,最后拜托稻子教冬冬弹琴。稻子欣然答应。
回到家,冬冬窝在白脸儿怀里问:“他也喜欢男的么?”白脸儿的介绍还是令他有些不解。
“嗯,是。”白脸儿回答的淡然。
“你怎么认识他的?”
“诶你别跟拷问似的,我跟他没什么!”
“有什么才奇怪,那男的多寒碜啊!”
“你那嘴就损吧!”
“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
“你这孩子!这就是你对未来老师的态度?”
“说说,到底怎么认识的?”
“他应该说是我第一个顾客吧。”
“哦,是吗?”
“嗯,认识好多年了,那会儿他可能还在读中央院儿。”
“喂,你那么早就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