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剛想解釋,小醉鬼又接著說:「這個牌子的啤酒……怎麼是甜的……還怪好喝的、嗝兒~」
顧離看了眼掛在蘇愈嘴角的菊花,嘴角抽了抽。
顧離和司機一起好不容易才把人拖上車,顧離坐在蘇愈旁邊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
車子發動以後那一對倒老實許多,在商務車最後面抱在一起睡得很香。
顧離眼色沉了沉,寧靜的心湖仿佛被幾縷柳條拂過,泛起不規則的水紋。
喝醉了的人,第二天應該什麼都不記得吧?
「小寶,你困——」
眼見著手已經攬到蘇愈肩頭,只見那個在平日裡睡不夠叫不醒的人卻突然坐直了身體趴在車窗上眉飛色舞地開始用歌劇唱法唱《兩隻老虎》。
顧離:「……」
到嘴邊的話就這麼被生生地憋了回去。
十幾分鐘的路程,顧離沒想到自己27歲還要被按頭上一節音樂課。
從節拍音律到胸腔共鳴,從流行唱法到多聲部音樂……饒是顧離也聽得頭昏腦漲。問題是光聽不行,還要配合小醉鬼。他示範一句,顧離就得學一句,否則小東西就噘嘴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大哥,你也太慣著他了吧,他都23了!」
因為大哭了一場,楊朵朵的聲音瓮瓮軟軟的,但看著蘇愈的眼神卻充滿了嫉妒。
顧離看向身旁終於力竭沉沉睡去的人,唇角勾出一個溫柔的弧度。
「顧先生,我把韓先生和賀先生送回去吧。」司機把車停好後很有眼色地說。
顧離點點頭:「辛苦你了。」
「大哥,我和他們一起上去了」,從車上下來楊朵朵的眼睛仍然紅紅的。
顧離伸手安慰似的摸了摸楊朵朵的腦袋,語氣如和煦春風,如同多年前她沒考好不敢告訴家長偷偷躲在房間裡哭的那個晚上,「嗯,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晨還要趕飛機。」
楊朵朵一下子又濕了眼眶:「嗯。」
顧離把人架回了蘇愈自己的房間。
門一關上,剛才還醉如爛泥癱在懷裡的人跳起來把他反撲在門板上。
「哥……」溫熱的酒氣扑打在臉上,顧離看見蘇愈紅著臉蛋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
「小寶?」他伸手在蘇愈眼前晃了晃,卻被一巴掌拍掉。
蘇愈噘著嘴瞪他,「你幹嗎~~」明明是不滿的語氣,卻又帶著醉意的尾音,像只收起爪子的小貓。
指尖抬起蘇愈的下巴,顧離歪著頭和他四目相對,語氣甚是愉悅:「和我撒嬌?」
蘇愈乖巧地點點頭:「嗯。」
他們的距離不過十厘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帶著酒氣的灼熱氣息在狹小的空間裡亂竄。
也許酒精可以通過氧氣傳播,顧離覺得自己好像也喝醉了。不然看著眼前人殷紅的唇瓣,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怎麼就這麼輕易消失了呢?剛才莫名被打斷的念頭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小寶?」他最後一次確認蘇愈的狀態,卻被粗魯地摟著脖子被迫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