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回到长乐宫,将萧御的话带给李姝。
“梨花白?”
李姝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道:“难得他还记得本宫喜欢这个酒。”
王负剑双手环胸立在李姝身边,听到李姝说起梨花白,耳朵动了动,敷着红绸的眼睛无意识地看向李姝的方向。
李姝笑了笑,道:“去,告诉他,三日后,本宫在曲江梨园等他。”
“让他多给本宫备些酒,要上好的酒,上好的梨花白。”
元宝连忙应下。
李姝又道:“本宫与萧御同游曲江的事情,本宫要让长安城的每一个人都知晓。”
她回长乐宫后,一直在忙着处理政务,险些将季青临抛在脑后,而今她要赴萧御的宴,自然要通知季青临。
——她与萧御的仇怨太深,委实难以化解,况萧御城府极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拿下的人。
季青临便不同了,心思简单,干净直率,待她占满了季青临的心,再去撩拨萧御不迟。
萧御一连坏了她几次好事,又从她手里拿走了丞相之位,她从他身上借一下东风,想来大度如他,应该不会介怀。
李姝心中这般想着,又对元宝道:“对了,顺便再查一下颍水许家,从许家里挑个敦厚之人补上御史大夫的位置。”
世家之患非一日所能化解,对付世家最好的办法,是以世家而攻世家。
颍水许家便不错,家风清正,忠于君王,并非只知晓争权夺势的世家。
元宝一一记下。
王负剑知她又要算计季青临,心中鄙夷,冷笑一声。
李姝准备去萧府赴宴的消息很快传遍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市井百姓,无不好奇着李姝与萧御此次见面究竟会谈论甚么。
季青临也不例外。
季青临心不在焉在院子里打着拳,脑海里李姝将他认作萧御的场景挥之不去。
欢喜的眸,虚弱的音,不设防的缱绻温柔,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李姝,只在萧御面前才会有的李姝。
季青临眸光暗了暗。
“青临。”
许宗远的声音自院门处传过来,季青临收了拳,从冬安手里拿过帕子,随手擦着汗,道:“何事?”
“你忘了?”
许宗远看了看季青临,好脾气提醒道:“你上次没给我猎到皮子,说今日在明月楼设下酒宴向我赔罪。我在明月楼等了你许久,总不见你过来,便来府上寻你。”
“哦,对不住,最近事情有点多,确实忘了。”
季青临漫不经心道:“我去换件衣服,换完衣服就过去。”
许宗远颔首,道:“快去快回。”
季青临浑身懒懒的,全没往日的意气风发,冬安前来奉茶,许宗远便问冬安:“你家郎君怎么了?最近一直心神不定的?”
冬安看了一眼窗户处,季青临还要一会儿才出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听大郎君说,小郎君与喜欢的姑娘生气了。”
“咳咳——”
许宗远险些被茶水呛死,失手打翻茶。
冬安手忙脚乱给许宗远擦拭被茶水洒上的衣服。
许宗远顺气之后按住冬安的手,急忙道:“先别忙,我且问你,青临喜欢的是哪家姑娘?那位姑娘可曾婚配?与青临现在是何关系?”
“这我哪知道啊?”
冬安大吐苦水,道:“我只知道,郎君自去了行宫,便一直心神不定的。”
“去行宫之后发生的事情?”
许宗远斟酌片刻,想起季青临总有意无意地说起李姝,又与李姝孤男寡女在山洞里待了半夜被萧御带回来的事情,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