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私语,缕缕深情。
新婚之夜,相拥到天明。
好似孩童爬上墙头,窥见一大片新奇景色,又迟疑着舍不得靠近,把那份砰咚砰咚的心情一再回味。瑄分尘初恋着,傻乎乎的像第一天见到这个世界,姬任好也没好到哪里去,时而思虑,时而发痴。好歹两人平时一起聪明,傻也一起傻,一人说,另一人就点头。
小憩了会,姬任好醒了。他想了会两人的未来,看向瑄分尘。
那人朦朦胧胧,很有一点天真。
姬任好心柔软着,又疼的揪起来,轻轻的吻上他的唇,怕惊醒人似的啄着。
只要你不离开,任何事,我都愿意为你而挡。
他起身到外间,若颦带了几个丫鬟进来,一面低声道:“阁主,天还没亮,谈掌部就等着了。”
姬任好皱眉,梳洗一毕,便出去了。
谈弈秋立在院中,抱拳道:“阁主!”
姬任好淡淡道:“我早说过,不必再议。”
谈弈秋眉一抬,道:“阁主,属下只问,要不要霸业?”
“阁主雄才大略,非常人可比,属下心悦臣服,所以跟随。但这次,阁主如果利用瑄隐者,不但可以扫平天下,更可以一举登位,而不是现在这样半死不活,棋子可用,则用,不能则弃,阁主妇人之仁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谈弈秋面无表情,道:“我知道,要得天下,先除瑄分尘!”
姬任好半晌道:“我说过,你下去吧!”
谈弈秋一躬及地:“忠言逆耳,况且,瑄分尘在想什么,阁主也未必清楚。”
姬任好面色寒冷,望他退出了门,回到房里。
瑄分尘醒了,正在洗漱。姬任好轻摸那发,似是安心了些。
瑄分尘看他,笑道:“姬阁主也会如此不华丽的发呆。”
姬任好才欲说些“瑄家有子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调笑话,若颦莲步而入,道:“阁主,有人送拜帖。”
拜贴是一首词。
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扈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署名龙飞凤舞:萧史。
萧史乘龙,弄玉吹箫。
姬任好的脸青了。
瑄分尘也有点儿青,又有些想笑。
他还没说话,又有丫鬟进来,道:“方才那人,又送了东西。”
一只深绿剔透的夜光杯,底座嵌了一圈青金石,泛着温润的光。宝物之珍奇,姬任好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一封书信。
他冷冷的拆开,顿时变了脸色。
头一排字,就是“生死门”!
“姬阁主,久仰。”
深蓝紫衣袂旋然而入,式样简洁贵气,男子含笑。长发上镂花金箍,长串的七彩宝石沿发一路绕下,在烈阳下灼灼生光。
姬任好淡淡道:“西域长醉宫主,鞭神萧史之名,如雷贯耳。”
自有丫鬟看座。
“阁主艳倾天下,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姬任好知道这人胆大豪放,出言无忌,也不发怒:“萧宫主亦然……”
萧史笑吟吟喝茶,很是中听,姬任好接着道:“这信中事,宫主从何而知?”
萧史目光闪动,道:“萧某也是三十许人,也经历过当年之劫,怎能不小心?长醉宫时时刻刻不曾忘记,一年前,在来往客商中,捕捉到一丝风影。”
“他们偷运西域毒药,说出生死门三个字,我一直追查到附近,断了线索,怀天阁执中原之牛耳,想必轻而易举。”
姬任好与瑄分尘互望一眼。
萧史盘踞西域,对中原鞭长莫及,找他帮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