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淳对她挑挑眉,小姑娘真狠啊,为了一颗子儿不给李家,竟然把钱全拿去买书了。
陈鸢撇撇嘴,呸,她才不会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吃亏的事情呢。
她不是文科生,也不修道,买《老子》供着么。
被催债的人总是诸多借口,朱管事习惯了,“我不管,反正这个钱你得替你哥哥给,不然我就报官,哪怕你在县衙做事,知县大人是个秉公执法的好官,不会徇私枉法偏帮你,你应该不希望看到你哥哥坐大牢吧!”
写好了字,陈鸢小嘴一扁,委屈的展示小纸板,“可是,我才当值半月,今日就领了125文,你不信可以问账房师爷,我身上真的没钱。”
领月俸的时候,好多人都在,“是,她月俸就125文,米2斗,不如把2斗米拿去,能顶一点是一点?”
“也可以。”拿回去一点,也能有个交代,朱管事觉得总比两手空空回去强。
刷刷刷,陈鸢紧咬着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可是,米,我都还给刘晏淳了。”
一点米都没借到的刘晏淳才是要气疯了。
小姑娘家家,自己撒谎就得了,还可劲儿逼他撒谎,让他帮忙撒谎,她将来拿什么还这个恩情?
他的利息可是很重的。
“你什么时候借了刘晏淳米?”李德隆心下恍然,“好哇,果然,你们两早就勾搭上了!”
一时间,刘晏淳表情肃穆得像个圣人,“也不能这么说,是我娘看李菲经常吃不饱,宁愿自己饿着,也要节约粮食给哥哥们吃,而她性子又倔,不愿接受我娘给她的杂粮饼,非要说是借的才愿意吃,说一旦有了钱就还我们。”
钱,拿去买书了,而且钱还没付完,退不了钱的。
米,拿去还债了。
衙门当值的人还能过得这么磕碜,朱管事也是遇到鬼了,可谁让小姑娘才来干半个月……
“要不,你先找同僚借点钱,先帮你哥哥还上?”
“快点借钱,不借钱,我就要坐牢了,我坐牢了还怎么看书考科举?你若是毁了我,看我爹娘不打断你腿!”李德隆怕极了。
陈鸢哪有不从,点点头,转身乖乖去找同僚。
同僚们扭开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她的月俸就那么点,还买了书,将来的钱也得还书款,借钱给她,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朱管事,“……”
他还敢逼着衙门的人借钱给李菲不成?
“李仵作,这钱是你哥哥花的,我也不找你麻烦。你后日不是要回家送书么,劳烦你回家说一声,叫你爹娘拿一两又3oo文来百花楼赎你哥哥,不然,我也只能报官,或者把他留在百花楼赚足了银子才放走了。”
这样的威胁,朱管事就不信宁愿自己吃亏也要供哥哥读书的李菲不怕。
想走仕途的人,最是看重名誉。
坐牢、在青楼干活抵债,都能让文人名誉扫地,谁敢当保人举荐这种货色考科举。
陈鸢感激涕零的在纸上写道,“谢谢朱管事给我哥哥宽限这几日,我一定把话带回去。”
朱管事认了命,准备带人离开,“那你最好快点。”
被两个壮汉押着肩膀,拖着走的李德隆挣扎了起来,“我家没钱,我家流放到这里才两年,开荒没多久,根本什么收成,哪里拿得出钱付酒钱,我们村都是流放的,借都借不到。”……
被两个壮汉押着肩膀,拖着走的李德隆挣扎了起来,“我家没钱,我家流放到这里才两年,开荒没多久,根本什么收成,哪里拿得出钱付酒钱,我们村都是流放的,借都借不到。”
这点挣扎,换来了壮汉狠狠一拧被绑着的胳膊,疼得李德隆汗如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