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蓝禀一切如常,但是这个常在那些仆人的眼里就是“不正常”的常,你见过有哪个正常的人会陪着尸体睡觉、吃饭的吗?每次仆人看到蓝禀睡觉时,进了纪晓彦的房间,都止不住的心里发寒。可是在几个碎碎念的仆人失踪后,这些剩下的人即使心里发毛,颤抖着心,脸上也是一切如常、守口如瓶。于是除了那天知道纪晓彦已经去世的人外,其他的人完全没有知道这个消息的,就比如纪晓彦的儿子——菲尔。
除了那些仆人,所有的人都以为纪晓彦还活着,只是在养病而已,而且他们夫妻的感情也变的很好,在纪晓彦养病期间,蓝禀居然学会了照顾妻子?外面是赞声一片,连原本不满蓝禀娶了妻子却还是跟别人藕断丝连的人都称赞起他来。
作为唯一的儿子,菲尔更是为父母之间融洽的表现而暗自高兴。
但是对于一切知道真相的人来说,却对这个蓝少将越发的恐惧起来,很多承受不了心里压力的仆人自动辞职。但能安全回到家里的却没有几个。
也许别人都不知道,只是在奇怪这么优越的工作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放弃。但是作为纪晓彦的儿子菲尔却很高兴,不管什么原因只要那些欺负过自己妈妈的人离开了。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小小的孩子心中自然有一本账本,跟外人认为:小孩跟纪晓彦不亲不同,小小的孩子最亲近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每个欺负母亲的人,他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伺机报复。
“父亲,为什么妈妈那么久都没有出来。”菲尔看着饭桌上又没有母亲的身影,不满的问着自己的父亲。
看着儿子那跟亡妻酷似的双眼,蓝禀的心颤了一下。心里的内疚就像是海洋一样把他包围了。听到小孩喊“妈妈”蓝禀的心一酸,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情从心中升起——那是对孩子的愧疚以及、对妻子的愧疚。
看着静悄悄的饭厅,和摆在自己面前的西餐,蓝禀在心中一直呐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里应该要有人笑,有人顾不上吃饭,一直给父子俩夹菜。饭菜也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一些很好吃的华夏菜不是这些华而不实的西餐啊!
想着这些,蓝禀吃了一下,就没有想继续吃的欲望。心情烦躁的他粗鲁的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对这儿子说:“菲尔,你自己吃,我去看一下你爸爸。”然后离开。
菲尔看着面前的菜色,瘪了嘴角一下,都连续吃了一个多星期了,为什么还有继续吃,看来爸爸真的病的很重。不然自己也不用吃这些。
想到这里,菲尔也赌气的扔下了手中的餐具,跑回自己的房间。
纪晓彦房内
“纪晓彦,你说,你是不是很恨我。”蓝禀回到纪晓彦的房内看见因为防腐剂而变得越发的光鲜亮丽的人,呐呐的问着这个每天必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明明知道爱我,等我的一直是你,但是却总把心思全部放在不爱自己的白映身上?其实不是这样的!”蓝禀俯下身吻了纪晓彦的唇。冰冷的唇在蓝禀灼热的热情下也被慢慢的弄得温热,就像是活人一样。
“你还爱我吗?你还爱我吗?”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对不对?即使你已经在另一个世界。想到这里蓝禀还是忍不住落泪了,除了最亲近自己的管家离世,蓝禀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泪水,今天终于止不住的默默流下,这个内心还是大男孩的男人终于在已经离世的伴侣面前解除了自己的伪装。
“你不会爱我了,你怎么还会爱我呢?是我害死你了啊!”悲恸到极点,蓝禀就像是恢复了以前小时候的性子,面对今生最爱自己的人,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蓝少将。
“呵呵,呵呵……”
“小彦,你说你会陪着我一辈子的,尽管你离开了,但是你就这样陪着我吧,我可以给你拒绝的机会,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我了。”蓝禀语无伦次的说这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眼神期待的看着躺在床上安眠的人。
“嗯,好吧,你答应了,我就知道你还会爱我的。”认真的看着纪晓彦没有呼吸的身体,蓝禀笑了。空气中散发的愉悦的气息在此时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好了,天也不早了,我们睡吧,你也改累了!”蓝禀说完打开纪晓彦身上盖着的被子,钻了进去,搂着纪晓彦闭上眼睛。
在门外偷窥的菲尔,本来还担心爸爸,但是看着自己的父母居然还相拥而眠,捂住嘴巴无声的笑了。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蓝禀就起床了。这些天他感觉自己的睡眠需要变得越来越少,好像不用睡觉都可以很有精神。
“早安,小彦。”蓝禀起床时看向枕着自己胳膊的人,面带微笑的道着早安。可惜的是,不管他有多么的虔诚,从那天以后的每个早晨,注定没有人会搭理他。
“大人,你……”影衣好几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终于还是忍不住现身开口,但话还没说到一半就本蓝禀轻轻的打断。
“闭嘴,你没看到夫人还在休息吗?有事就去书房。”说完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把弄皱的被子重新弄好盖在了纪晓彦的身上。就好像床上的人真的还在睡觉一样。
书房内
“大人,你要振作起来,你想要夫人死的不明不白吗?”影衣一直认为纪晓彦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肯定跟那群人有关,想到这里,影衣的眼神暗了下来。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影衣,我的妻子现在死了,我还需要怕他们吗?”蓝禀对着影衣露出一个冷笑,不同于以往,这是一个能让人从心底发寒的笑容。
“蓝禀,你要冷静!既然纪晓彦已将牺牲了,你更加不可以输这场战役你懂吗?”
“我懂,影衣。”看着影衣没有用尊称,这明显是一个朋友的态度,蓝禀的语气有些微的哽咽,他把手捂住自己的脸,才接着道:“你知道吗?自从15年前,我知道管家爷爷是因为神兆而死,爸爸也是因为神兆而昏迷那么多年。我就一直想要亲手捣毁这个组织。在知道原来白映的妈妈居然是这个组织的高层,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那时一直纠结着我跟白映改怎么办?知道我做好决定,我的爱人又死去了。你知道我内是怎么想的吗?”
“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不想忍了,小彦都不在了,我还要忍什么?”蓝禀无所谓的开口道。
影衣听到这句话沉默了。
“正主都死了,挡箭牌还要吗?”
“您曾经很爱白映。”
“是,以前是这样,几年前,我为了他没有少跟小彦吵架,但是自从知道,他连最初接近我都是有阴谋了,你觉得我还能爱上他吗?而且,你觉得我最开始对他的是爱吗?”那理所当然的神态让影衣吃了一惊。
“后面几年依旧这样对白映这,不过是有所图,为了转移神兆对小彦的注意力而已。但是我没想到那些该死的人,就算是看到我对纪晓彦那么无视,也还是不肯放过他。”蓝禀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下陷了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