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幾乎卸力一般,巫雙仰面躺倒了下去,閉著眼,緩緩呼吸著。
她一直咬著那件衣衫,就怕自己不小心叫出聲音。
過了一會,似乎平息了點,也有了點力氣,她看了看那傷口,血止住了——果然都是上好的傷藥。
還有一隻腿。
一不做二不休。
這一次,她也算是有經驗了,只是手和腿越發抖得厲害,冷汗都已經從額頭滴到了下巴。
雖然慢了一點,但終於是挑開了釘子,順利□□了。
再一次包紮的時候,巫雙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應該是缺血了。
用力掐了下自己,清醒了一下。此刻的繃帶鮮血淋淋,那床上就更不用提了。
無力地仰躺下來,巫雙突然很想笑。
——真好,釘子都沒了。
手心拽著那兩根釘子,嘴角漸漸翹起,帶著她自己都不熟悉的冷笑——尹九平,總有一天,我巫雙定要將這些十倍奉還。
「怎麼又是這副要死了的模樣。」
再一次憑空出現的尊上,已經穩穩站在了她的床邊。只是,現在的他只穿了白色里袍,頭髮還濕濕地滴著水,渾身有著淡淡的草木香氣,一副剛沐浴完的樣子。當然,那個□□,他依舊戴著。
巫雙喘著氣,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人——怎麼又是他。
看著床上一塌糊塗的模樣,那位尊上皺了眉,「你倒是有幾分能耐,還自己取了釘子。」
巫雙吐出口中衣衫,也不說話,就看著他,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已經取出了釘子,如果這位尊上再將釘子釘入自己體內,那她也無話可說。
「想不到,那東西也幫著你。」他輕笑一聲,「等你都弄完了,才向我求助,怕你死了。也是有幾分膽識。」
巫雙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稍稍一想,便有了頭緒:他說那東西在向他求助?上次也是自己要咬舌,這位尊上就突然出現了。難道是說自己身上這朵花能和尊上直接聯繫?
「這麼點小事,也值得你動不動就拿命開玩笑?」尊上有些不虞,「本座說過的話,看來你沒好好記著。」
——下次見到本尊上不許再這麼多血。
小事?
巫雙可不覺得,一雙腿的自由於她可不是小事。再說,你不來不就見不到血了嗎。
她看著他,眼裡帶著倔強,倒像是有些拼死一搏的味道。
他看著她,並不走近,一襲白衣襯得她狼狽萬分。
「本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以後絕對不許了。」他一揮衣袖,巫雙困意襲來,閉上了那雙死死看著他的眼睛。
仿若一個支離破碎的娃娃一般靜靜躺在床上,鮮紅的血鋪滿了床單。
她的手中依舊緊緊攥著那兩根帶血的斷魂釘。
夜越來越深,白色的身影站在床邊,稍稍抬指。一朵黑色的三瓣花悄然升起,緩緩散出紫光,照耀了那個昏睡的女子,一點一點,為她浮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