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听爹爹唱过,还记得两句。”小桃红答道。
“那便试试这个。”
“京韵大鼓,在这儿?”小桃红同样诧异,哪家的窑姐儿唱京韵大鼓?
既然掌柜的让试试,那就试试吧!
她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起音开唱,却觉得不用刻意压低嗓音,声音自然传出去,便敞开了唱,越唱越觉得敞亮。
食客们亦听得敞亮,涮着锅子听这个,感觉才对。
松萝看着楼下众人的表情,知道小桃红可以留下来。
她提起衣裙,拾步下楼,却见大房的陈氏站在厅堂,正跟跑堂打听着什么。
“见过大娘子。”松萝施礼。
陈氏看了看一楼的餐桌,座无虚席,又看看松萝的穿戴,眼里掩不住的羡慕。
“松萝,哦,不对!我应该叫你‘掌柜娘子’。”陈氏笑道,“瞧瞧你们这清风楼,这才开业几天呢,已经这么火爆了。我早说凝哥儿是个有出息的,做什么成什么。咱家小辈儿里,我最看好的就是凝哥儿。”
陈氏再看松萝的衣着谈吐,哪里还有半分婢子的模样,隐隐有了当家作主的威仪。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不像她家的生意,日日是那个死样子,要死不死,要活不活,每日三更起五更睡,不过忙些活命的本钱。
“大娘子可是来吃锅子的?我带您到二楼,那里还有空房。”松萝问道。
“我不吃锅子,我来找凝哥儿。”陈氏说道,“我去了苍梧斋,辛夷说凝哥儿到酒楼来了。”
公子确实在三楼,松萝却并不想把陈氏带上去。
她们在广灵观受苦时,谢家三房,没有一个人记挂;谢凝重病,她被刘妈妈打断腿时,这些人都躲的远远的,如今,酒楼刚有起色,有些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松萝,还不带我上去?”陈氏问道,“我找凝哥儿有正经事商量。”
松萝将陈氏带上去,看谢凝面色无异,这才离去。
陈氏看了看‘霜露阁’,里面的陈设一如谢娘子生前,还未说话,她先红了眼眶,“凝哥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孝子,谢娘子在天之灵,定然欣慰。”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偷眼打量着谢凝。
谢凝并没有陪着她伤感,似乎她口中的谢娘子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她放下手中的笔,问道:“大婶娘今日来,可是有事?”
陈氏本想借谢娘子的事说起旧事,追忆往昔,这样她可以顺理成章说出今日来的目的,但谢凝不接她的话头,又问得如此直白,她只得直言相告。
“凝哥儿,你也知道,我与你大伯父做些小买卖,这些年生意不景气,一家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看清风楼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想着偌大的酒楼,定然要采买不少食材。我们日常代人采买,认识一些菜商,若从他们那里进货,价格可以优惠一些,菜保证新鲜。”陈氏说到这里,干笑了两声,“当然,我和你大伯父也可从中赚个差价,贴补家用。”
“婶娘,我从不与亲戚做生意。”谢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