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現在還是周一。」
鍾情的語氣在靜謐的冬夜裡釀出令人恍惚的眩暈,秦思意不明白他想說些什麼,卻還是莫名將話接了過去。
「還有一個小時。」
鍾情當然知道秦思意只是隨口跟上的一句話,於是他也並不跟著回應,反倒自言自語似的說出了毫無關聯的下一句。
「dies1unae。」
鍾情停頓了半晌。
「我不是沒有聽,去年的課我都很認真地記住了。」
-是因為你在教室里,所以我才忘了記下無關的內容。
「Lunae,Luna的變格。以後者為詞根,還能延伸出另一個單詞。」
鍾情期待地注視著秦思意,迫使後者再度按照他的意願將對話繼續下去。
陡然生出的恐懼讓秦思意本能地試圖退後,可鍾情卻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按著那圈淤青,不容拒絕地盯死了他的眼睛。
「……是什麼?」秦思意問。
「Lunatic。」鍾情突然看著他笑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
秦思意的語氣急促起來,帶著慌亂氣音,連呼吸都變得起伏不定。
他在這一瞬突然感受到了某種和母親身上相似的克制,壓抑又瘋狂。
仿佛下一秒,面前的少年就會拿出鑰匙,像母親一樣將自己鎖起來。
「這些都是老師上課說的,我全都記住了。」
鍾情的臉上還掛著那縷天真無害的笑容,他把腦袋埋到秦思意的頸窩蹭了蹭,貼著那道結痂的牙印繼續道:「學長,是你在誹謗我。」
作者有話說:
寫之前問了一下中學上類似學校的朋友,他們拉丁語是必修。
但是因為我們學校沒有要求,所以用到的詞彙比較簡單,希望小天使不要介意!
(有點想把這篇文的名字改回最開始想到的那個了)
第33章對調
『「憑什麼林嘉時可以靠你那麼近,說什麼都能讓你答應,我就不行?」』
學校的教堂里有一間橡木搭成的告解室,作為一個無神論者,除了必要的活動,秦思意其實極少會來這裡,更別提打開眼前這扇木製的小門。
神父在這裡更多擔當了心理醫生的角色,隔著扇窗,去聆聽並給出建議。
秦思意還是第一次坐到這把椅子上。
他關上門,世界便驟然被裝進了晦暗的陰影里。
有微弱的燭光從縫隙中漫進來,隨著窗那邊的聲音搖晃,繼而又變成繁亂的懺悔。
他其實是不願意承認的,在鍾情向他靠近的那一刻,心跳卻與本能的抗拒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