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影不再理睬这些人,她进了屋,将外面的人和事都交给青烟与拿瓦处理。
“赶紧去给小姐煮茶来,还有准备好热水,小姐一会儿要沐浴,”青烟看着那些呆的人,分不清哪些是钟家人哪些是钟家请的下人。
钟家人谁也不会认为自己是该去烧水的那个人,没有理睬这回事,最后是两名本来在厨房做事的钟家的下人去准备水了。
屋子里一如从前,基本没什么改动,钟家人无论如何贪,上次给的警告还是起了些作用,那件被卖掉的摆件也被找了回来。
她喜欢归云苑,喜欢自己住惯了的家,不喜欢每次出来都去新买宅子,所以就委托蕙通牙行帮忙照应,留下当初跟在身边的钟伯看守宅子,不管多少年,主人不回来就只管守着,等主人归来,自然不会亏待他及他的家人。
而此时蕙通牙行里,程南锐心里十分焦躁,今天是归云苑的小主人回来的日子,他已经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可是又觉得这事儿十分荒唐。
纠结半天,他决定出于礼貌还是要去打个招呼的,生意人嘛,和气生财,建立广阔的人脉关系是非常必要的,怎么着也算是合作关系,人家主人来了,他们牙行作为中间人,至少要去露个面。
程楠锐带着程显章和马宏平,三人一块往归云苑来,到归云苑门口时,遇到了去报官的钟家人,兴坪府衙捕头祝维均带着几名衙差跟着钟家人往归云苑来了,两拨人遇上,正好一起进门。
“诸位这是……”程楠锐有点看不懂了,怎么闹到报官的程度了,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吗。
“哟,程老板啊,也是到这归云苑的?”祝维均自然认识程楠锐,蕙通牙行在蕙城黑白道通吃的,关键是,持身正,从不赚黑心钱,还大方,在哪一条道上都吃得开。
“祝捕头请”程楠锐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祝维均先进。
祝维均也不客气,作为官嘛,无论大小,都自觉比民大,在普通人面前带着天然的优越感,哪怕那个官屁也不是。
归云苑里,厨房已经烧好了热水,两个仆妇抬了热水要往主院去,被青烟拦住了,“你们送到这儿就好,小姐屋里的事我自己做,其他人未经允许,谁也不许踏进院子里一步”。
拿瓦将水直接拎进了屋里,然后将空桶拿出来,示意水不够,让他们赶紧再去打水来。
“都散了吧,你们围在这儿干啥,厨房赶紧去准备一些夜霄,小姐沐浴完要用”青烟看着那围着的人,心里有点厌烦了。
恰此时,祝维均和程南锐到了,看到钟旭阳,都相互见礼,“钟老爷子,您要报官?”。
祝维均和程南锐同时问。
“这,我……”钟旭阳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来说吧”钟铭城已经攒了一肚子的愤懑,既然官差都来了,此事总得要个说法。
祝维均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即判定玉影等人为不法之徒,欲强占他人宅院,可他只是个捕头,只负责拿人,不负责断案,没办法,只得将一干人全部拿回府衙,由府尹大人亲断。
“你们谁是苦主,谁是被告,都跟我一起去衙门让府尹大人断个清楚吧”祝维均居高临下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玉影在屋里一件件抚摸着自己昔日的东西,面前一个须皆白的老头正跪在地上说话,“请小姐饶恕他们的无知,老奴这些年一直谨遵小姐嘱咐,用心打理主院,从不敢懈怠”。
“嗯,我也不跟他们计较,可我不能再留他们在归去苑了,你没有约束好你的家人,明天过后就跟他们一起离开吧”。
“是,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跪在地上的老头正是当年看守归云苑的钟四旺,如今已经有3oo多岁了,他和平常一样慢慢老子,可他无病无痛,一直都很健康。行动上跟年轻人无异。
玉影听到祝维均的话,她从屋里出来,道,“今日天晚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明日一早再去衙门吧”。
祝维均觉得,也对,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谁这会儿还升堂断案呀。
“行,那我明日再来,各位都准备好自己的证据证词证人,这样府尹大人断案就更容易些了”。
祝维均走了,钟家的人听说明日上公堂,也都放心地各自走了,报了官,就不怕被人讹诈。
程南锐一时不知该走该留,马宏平扯扯他的衣服,“东家,这位莫不就是这儿的真正主人”。
这话提醒了他,赶紧上前见礼,“这位姑娘,在下蕙能牙行程楠锐,不知……”。他故意留了半句,后面的话他确实不知该如何说。
“拿瓦,你与程老板交接吧”玉影给拿瓦交待一声,就回了自己的屋里,青烟紧跟其后,坐了两天船,又逛了一天的街,他们都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屋里钟四旺已经很自觉地退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屋里,他每天负责打扫归云苑,谨遵当年承诺,不让钟家人知道他的存在,不然他长生不死的秘诀泄漏出去,那就是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