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麼知道?」周霖想了想:「好像是什麼證過期了,的好像得開年才能辦下來吧?也就個把月的事情。」
「哦。」程林合上手機,似是不經意:「小公司,沒資質,還是小心點吧。」
周霖點點頭:「也對,那就不管了。」
輕而易舉攪黃了祝宏飛的生意,再轉回祝辛的聊天窗口,程林繼續毫無心理負擔回消息當他的好男朋友:今兒沒見成面,明天可得補償我。
不過此刻祝辛已經沒空看手機了,祝宏飛進門的時候臉色還算好,也算是和善地跟鹿婧鹿芩打了招呼,然而三言兩語之後,鹿婧忽然捂著臉哭起來,說她這些年過得怎樣怎樣不容易,祝宏飛抽著煙沒話說,鹿芩也在旁邊安靜聽著,祝辛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鹿婧從離婚說起,說她拉扯鹿芩長大有多不容易,說她單身帶孩子遭到多少白眼,祝宏飛無奈:「錢不夠花怎麼不跟我說?」
這些年撫養費都有定期匯給他們,按理說應該是充裕的。
鹿婧抹眼淚:「不只是錢的事……你不知道離了婚之後我有多不容易……」
再不容易也已經到了今天,當年離婚的時候還能說對鹿婧有幾分感情,可這麼多年過去,孩子都已經長大了,他也有了家庭,再說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了。
「生活上有困難可以告訴我,其他的……」祝宏飛看了眼鹿芩:「聽說你媽媽再婚了,你們……」
不說還好,說起這個,又是一攤糊塗帳。
鹿婧狠狠剜了祝辛一眼,祝辛移開目光喝水不做理會,鹿婧便帶了幾分怨恨:「要不是這個小……他……」
祝宏飛臉色頃刻變得難看,要鹿婧別亂說話,於是牙根底下的小雜種小野種云云都咽下去,鹿婧不再看令她走到今天絕境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跟祝宏飛傾訴那段雞飛狗跳的事情。
祝宏飛聽完,比較中肯地說:「他們想給你送房子也是好心,你確實應該多長點心。」
鹿婧不明白祝宏飛怎麼還能給祝辛說話,激動起來就顧不上體面,破口大罵:「你現在這麼說,可當年還不是因為他才跟我離婚?」
祝辛低著頭臉色發白,空氣凝滯一瞬,祝宏飛也生氣了:「你胡說什麼?」
「不是因為這個小雜種嗎?」鹿婧指著祝辛:「難道不是因為他?我們本來好好的,要不是他這個野種……」
「住口!」祝宏飛喝止鹿婧繼續往下說,但該說的都說完了,祝辛也不過蒼白著臉微微抬,臉上幾分茫然,幾分無措。
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只不過第一次當著這麼些當事人的面挑明罷了。
祝宏飛表情難看:「你不要胡說,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
鹿婧崩潰:「當年你對我冷言冷語,現在又戴著綠帽子不肯摘了?祝宏飛!」
「鹿婧!」
吵嚷聲惹來外頭的人注意,孫安指了指對面:「裡面那個怎麼那麼像你們家祝辛啊?」
程林看了一眼,穿過人群和玻璃看到那件包廂唯一一個坐著的人,他又陷入踩不到實地令人窒息的泥潭了。
但這次程林沒想帶他走,扯了扯嘴角就移開目光:「不是,你看錯了。」
下樓的時候孫安還疑惑:「真是我看錯了?」
第36章他的好祝祝
鹿婧用儘可能骯髒的話來形容祝辛的不堪下賤和骯髒,起初聲聲入耳,直到祝宏飛一個耳光。
爭吵還在繼續,起初如墜寒潭,到後面,爭吵聲已經要聽不見了,鹿婧撲過來要打自己,祝宏飛把她攔住了,一直沉默的鹿芩也終於站起來勸鹿婧冷靜。
祝辛帶了幾分疲憊,看這場鬧劇——又一場「因自己」而起的鬧劇。
無論出於維護自己顏面還是撫養多年的感情,祝宏飛想盡辦法遮掩那個事實,但早在鹿婧的一句句「野種」中,祝辛明白自己在這個家的多餘與突兀。鹿婧在的時候是,鹿婧不在就更加是。
鬧劇爆發的原因是幼年一次住院,好像是因為肺炎,誰也不知道肺炎發燒開的檢查單里怎麼會有血型檢查,也許是醫生太忙開錯了,或者有人印象不太清晰地記得祝辛小時候挑食太嚴重有點貧血,可能會需要輸血所以才會開這個,或者知道又怎麼樣呢?
誰能想到躺在急救室的小孩兒是a型血?
一個B型血一個o型血怎麼生的出來a型血?
祝辛還沒退燒就聽到走廊里尖銳的爭吵,祝宏飛怒氣沖沖,鹿婧歇斯底里,一個憤怒一個無辜,就好像錯都是睡了一覺就天翻地覆的祝辛。
鹿婧表現地那樣無辜,思來想去,只有當年幾個生意夥伴聚會,他們去一個老舊山莊,隔壁就是一家療養院,裡面住著好多瘋子。她是被灌醉陰害了,祝辛就是那場噩夢之後開出的惡魔花,現在噩夢又開始了。
事件爆發後,那個瘋子在夢裡和現實都陰魂不散地跟著她,她疑神疑鬼,一天比一天崩潰。爭吵之後祝宏飛想起來妻子當年的經歷,算起來還是因為自己遭小人連累了鹿婧,憤怒之後冷靜下來,祝宏飛多次表示這件事情他有責任,沒關係,但這無濟於事,鹿婧徹底沉浸在聲嘶力竭的咆哮中神經兮兮,怪怨祝辛怪怨祝宏飛,生意上不順利家裡還不安寧,祝宏飛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回來也不願意多看祝辛一眼,鹿婧就不必說了,對祝辛再也沒一個好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