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喷洒在帷幕上的斑斑血迹还散发出血腥气之外,就看不到打斗的痕迹了。
“使君,你看看,此间和方才是不是没什么两样啊。”樊千秋笑道。
“你到底是如何谋划的,快快说来。”公孙敬之不愿意再打哑迷了。
“吴文郑乐两位首领,刚才死在院中那几个人可有什么背景?”樊千秋问道。
周武死了,吴文郑乐二人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完全没了主意,只想能活下去。
听到公孙敬之和樊千秋问话,连忙就出来回答。
“都、都是些无宅无地的泼皮,没甚背景,连亲眷都没有。”吴文惊慌答道。
“那就好办了,我与各位说一说今夜这院中发生了何事,诸公看我说得可对。”
公孙敬之隐隐约约猜到了此人的想法,背着手点了点头表示许可,旁人自然也不会反对。
“今夜,万永社和富昌社来此宴饮,本是为了培植乡梓情谊,更是体现北城郭太平安稳的盛举。”
“公孙使君乃县中命官,又在乡里极有威望,所以受邀为座上宾。”
“席间,与周社令有嫌隙几個无赖子为寻仇突然发难,趁乱杀死周社令,更将其人头割了下来。”
“公孙使君临危不惧,命万永社和富昌社打卒缴杀了闹事无赖,为周社令报仇雪恨,实乃勇武。”
“这就是小人刚才所见,不知与诸公所见可有出入?”樊千秋说到这里笑了笑,再次停了下来。
();() 连同公孙敬之在内,所有人看向樊千秋的目光都满是惊讶和佩服。
这小小打卒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指鹿为马的本事这么娴熟,让人叹为观止。
公孙敬之看着樊千秋,再次沉声问道:“这样一份爰书报到明廷的手上,明廷会信吗?”
“使君是户曹掾,写文书的功夫定然了得,明廷看不出破绽,也不想看出破绽……”
樊千秋环顾四周,视线在富昌社那些人的身上停留得格外地久。
“民不举官不究,我等所见之事只要一致,无人追究真相为何。”
公孙敬之被说动了,他也看向了富昌社那些人,眼神越发凶狠。
“本官的爰书会按照这实情来写,何人若敢歪曲案情,我杀他全家!”
公孙敬之以前定然做过类似狠事,所以此言一出,所有人连忙称诺。
“使君,可大嫂恐怕没那么容易信……”富昌社社丞吴文大着胆子说道。
公孙敬之沉思片刻,伸手指向了樊千秋,冷笑道:“你能说回道,周家大嫂,你去摆平!”
樊千秋一愣,富昌社怎么还有个大嫂,自己还得去摆平她?女人的地位在大汉就那么高?
他本想要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这……得加钱。”
公孙敬之听见了这几个字,误以为是樊千秋在替万永社开价。
“清明北乡的市租仍由万永社协收,今年若能将去年的缺额补上,以后照旧不变。”
樊千秋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但他并不是很高兴,这是社里的实惠,他是要为自己拿点儿东西。
“使君,能否借一步说话。”
公孙敬之皱了皱眉,放在平时,这小小的打卒可没机会和他私聊。
但对方刚才将事情处置得十分妥当,日后说不定可以为自己所用。
当下,他就挥了挥手,将所有闲人都打发了出去。
待正堂中只剩下了公孙敬之和樊千秋之后,前者才冷漠地问道:“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直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