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空旷的山林里会突然窜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前一后离得太近不好走,时见微差点?被他绊倒。
“……”这老?鼠胆子,怕成这样还要生拉硬拽学法医,又觉得他实在勇气可嘉。
“啊啊啊啊鬼啊!”
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嚎叫,胳膊被猛地往后拽了下?,时见微连人跟着趔趄,一脚踏进泥泞里,差点?打滑,急忙稳住。
后面几个人被他这一嗓子吸引,凑过来。
“又怎么了?”时见微低头看着自己几乎被泥泞染色的鞋,一张小?脸皱巴起来,甜豆变苦瓜,揉揉耳朵,“你比鬼都可怕。”
曹叮当死死地抓住她的衣袖,弯腰压低上身,大半个身子躲在她身后,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朝远处指了指,又飞快收回:“那那那……”
众人顺势看过去。
远处树下?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身处暗处,被大片雾霭包裹。看不清脸,只有人影轮廓。
刹那间仿佛撞上了视线,时见微眉心一跳。
身后有人反应迅,立马冲了过去。对方转身就跑,便追了出去,留下?搬运尸骨的人。
“哎不是你们都……”曹叮当瑟瑟?抖,和后面两个警员对视两眼,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为自己挽尊,“我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腰有点?疼,直不起来。”
时见微凝视着那处没动,树下?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雾霭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刚才那个人在盯着她。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某些碎片画面,有些乱,和方才树下?的人隐隐重合。
念头闪过,她朝那边走。
曹叮当拽着她的袖子,她突然跨大步,直接把他往前带了出去。趔趄一下?,脱了手,他语气着急:“你去哪啊?”
害怕归害怕,他脚下?步子没停,连忙跟上时见微,整个人一边走一边三百六十度转圈,环顾四周。
“诶诶,师姐等等我!”
硬着头皮跟上去,他嘴巴不停,“师姐,就非得过来看一眼吗?”
时见微走到树下?,打开小?手电筒,找到脚印:“你先别害怕,测量尺拿给我。”
看见那双脚印,曹叮当顿时调整到工作状态,没掉链子,迅拿来工具测量脚印的大小?。
“26厘米。”他说,“42码。”
时见微看了看脚印的深浅程度:“身高18o左右,体重大约6o-65公斤。”
“怎么这么耳熟。”曹叮当想了想,一拍脑袋,惊呼,“这不就是公园那案子的嫌疑人特征吗?!”
不只。
身形很像那晚虐狗,并且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人。
真这么巧?
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攀升上来,时见微后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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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队,两份尸检报告。”
敲开办公室的门,时见微把打印好的报告交给雷修,余光一瞄才注意到办公室里有其?他人,严慎正坐在原本属于雷修的位置,手里拿着半杯水。
他什么时候来的?
只看了一眼,她别开视线继续说,“陈敬德的死因是颈部动静脉注射过量氯化琥珀。胆碱,导致中毒死亡,身前1o处正面刀伤,深度7-12厘米不等,属于死后伤。”
“那具尸骨的dna和毒理化验萱姐已经在做了,很大可能是那个叫绵绵的小?女孩。目前能确定的事?,死者?死于钝器作用导致的机械性颅脑损伤。”
雷修翻阅着尸检报告:“被砸死的?”
时见微嗯了一声:“创口?面呈现来说,第一下?已经致死,但凶手砸了六下?,导致死者?颅骨骨质碎裂,形成粉碎性骨折。”
“畜生。”雷修没忍住低骂了声。
人家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还有,从?陈敬德身上的刀口?和尸骨颅骨的创口?角度来看,凶手的惯用手是左手。”时见微说,“之前晴晴跟我说,天桥的监控视频里,凶手是右手拿针管扎陈敬德的。但用刀的时候,他下?意识用左手。巧的是,绵绵的颅骨伤也是左手持钝器导致。”
“捅十刀和砸六下?不是简单的泄愤,凶手都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严慎的指腹在纸杯杯侧轻轻摩挲。
他下?午下?课之后就过来了,此时已经深夜。来的路上,他看了雷修?给他的监控视频,还有公园尸体的相关照片。时见微给出的结果,更加让他确定,凶手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和暴力?倾向。
“反社会人格?”时见微看向他。
四目相接,有股心照不宣的暗流在办公室里荡漾开。须臾间,彼此缄默不语,没有直接挑明,但心里都有了相同的答案。
严慎静静同她对视几秒,移开视线。他没提这词儿,就是因为此前碰见虐狗的人时,他说过这个词。
他担心她会胡思乱想。
没有正面回答她抛出来的话,他看向雷修:“反社会人格的患病率在我国很低,时隔三年出现两个反社会人格犯罪的概率更低。”
什么意思很明显。
雷修抬头:“你怀疑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