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許山月按著自己的腦門,眼睛眉毛差點都皺成一塊兒。
跟前的男人看著她,倒是脾氣很好的樣子,「同學,撞疼了吧?不好意思。」
帶著中年成熟男人的獨有的沉穩和儒雅。
許山月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走了進去。
到辦公室後,許山月才發現不僅僅是只有蘇尾還有黃靖他們,甚至還有……這群人的家長。
真巧了,剛才自己在門口撞見的男人,居然是蘇尾的父親。
許山月安靜聽著辦公室里蘇父跟教導主任在一旁的對話,眼神卻是不住朝著蘇尾的方向看去。
蘇尾被請家長這件事對她而言似乎沒有造成很大的影響,許山月見她仍舊是那麼一副平靜的樣子,不過隱隱的,她有感覺,蘇尾不是很高興。許山月一點一點磨蹭到牆角邊,蘇尾現在就站在那兒。
感覺到有人靠近,蘇尾微微掀了掀眼皮。在看見來人是許山月時,她目光落在後者還沒有換下的禮服上,發現自己現在竟然還有心情欣賞跟前這姑娘難得的這樣的盛裝。
真白。
蘇尾想。
很細的一小隻。
蘇尾想,她是不是都不怎麼吃飯。
許山月根本不知道現在眼前的人還有這樣的心思,在她看來,請家長已經是很嚴重也讓人覺得很羞恥的事情,她哪能想到蘇尾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你家的孩子也要好好管管,這今天雖然是我們學校校慶,她也有門票的,但我聽說隔壁還在正常上課吧,讓孩子逃課過來看我們學校學生的表演,這要讓我到底是覺得驕傲呢?還是怎麼的?但來也就來了,也不能在我們學校打人不是?氾水中學!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野雞學校!」
教導主任的聲音沒加掩飾,辦公室就這麼大,這聲音不想讓人聽見都難。
許山月狠狠蹙起了眉頭,她都不知道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甚至現在許山月都能感覺到從對面黃靖等人投過來的目光,大約是帶著譏諷和嬉笑。
她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一點。
許山月偏頭,有點不安看著蘇尾。
她擔心蘇尾聽了那些話心裡難受。
但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蘇尾除了嘴巴現在抿得更緊了一點之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甚至都沒朝著許山月的方向多看一眼。
「……老師您說的對,蘇尾是被我們放縱慣了,今天的事情,您看這幾個學生的醫療費,都算在我們頭上,我們給。真是抱歉了,還鬧得這麼大……」蘇父脾氣很好開口承擔了責任。
許山月看見蘇尾那雙垂放在腿側的手這時候忽然握得緊緊的,但也就是忽然,因為在忽然的下一刻,蘇尾就鬆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許山月感覺自己恍惚之間好似看見了蘇尾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很涼的,沒有溫度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