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是個撒謊的好苗子。
猝不及防的詢問在說謊時總是會露出破綻。
鍾暖這聲質問,顯然是讓沒一點準備的許山月有點愣怔了……
許山月是真沒想到原來還有一天會這樣被拆穿的。不過,很快她回神過來,想起了另一茬。
她開始撞見鍾暖的心慌,完全是因為擔心鍾暖看見了送自己回來的蘇尾。
但現在,鍾暖顯然是沒有看見蘇尾。不然,重點就不是她身上為什麼帶著煙味,而是在詢問她為什麼會跟蘇尾這樣的人攪和在一塊兒了。
心裡想明白後,許山月也算是冷靜下來。
她看著鍾暖,強行按住了心頭的忐忑,開口有點滿不在乎的樣子:「難道不可以嗎?學校里女廁所里最裡面的隔間難道地上不都是菸頭?我這麼大了我自己有判斷力,心情不好!」
她給出回答。
鍾暖其實想錯了,從前的許山月真的不善於撒謊。但她卻善於掩飾,掩飾掉自己沒有偶然間聽見的話,掩飾掉自己無意間探知的秘密,還有掩飾掉心底那些悄然的酸澀的變化,其實段段時間,她已經遊刃有餘。
而眼前這情況,她想要瞞過鍾暖,也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控制不住手心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
鍾暖像是對發生了這樣變化的她感到驚訝:「許山月!」她像是警告一般叫了面前的少女的大名。
許山月望著她,眼裡無畏中還帶著固執。
鍾暖就心軟了,大約就是看見那雙自己看了十幾年的眼睛,明明就是跟從小跟在自己身後喊著「鍾暖姐姐」的小姑娘,現在不過是一時間走錯了路,她把她拉回來不就好了嗎?
第12章
想到這裡,鍾暖神色也鬆緩了不少,她伸手放在許山月的腦門上輕輕地摸了摸:「還疼嗎?」
虛張聲勢,說的就是許山月。
她能在鍾暖嚴厲探究的目光下將自己包裹得看起來桀驁難以馴服,像個真正的壞孩子,卻是做不到在溫柔的鐘暖的一句溫柔的話還那麼無堅不摧。
簡直,那些保護自己的鎧甲,瞬間土崩瓦解,露出了她的脆弱。
許山月用力吸了吸鼻子,強行忍住自己要去伸手拍開鍾暖現在放在自己腦門上的那隻溫柔的手的衝動,她悶聲悶氣的,「早不疼了!」
鍾暖莞爾:「那就好,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跟我講……」
「跟你講有什麼用,你是誰啊!」許山月還有點小彆扭很不配合的樣子,卻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朝著鍾暖開始豎起來的那些尖銳的稜角在現在已經盡數褪了下去。
鍾暖一點都沒有被她這有點氣人的話影響,聲音還是那麼溫柔:「我是要管著你的人,你說你跟我講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