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月心裡心虛得很,放在膝蓋上的翻蓋手機里都還有剛才自己偷偷拍攝的照片,她不知道蘇尾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強做鎮定,許山月將包里最後一張創可貼拿出來,朝著蘇尾的方向遞了遞,她目光落在開始自己踢飛的小石頭給對方小腿劃出的傷痕,「給你的。還有,好像有點炎症,你真不要處理嗎?」
那傷口經過了海水的浸泡,本來不算什麼大問題,現在看起來,因為傷口被泡的發白,就像很嚴重一樣。
蘇尾看著許山月那隻橫在半空的手,那樣子不像是要接受,「沒事。」她說。
這是許山月第二次這麼近距離地聽見她講話。
就三次偶遇,許山月能斷定蘇尾一點都不好相處。就連蘇尾講話的聲音,聽著都冷冰冰的,沒什麼人煙味兒。但同時她又說不上來蘇尾身上到底是有什麼奇特的氣質,那氣質帶著她講話的神態和語氣,都像是帶著勾一樣。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蘇尾根本就沒打算跟許山月多聊兩句,看著乖巧的好學生好姑娘,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站在路邊也算是思考了那麼兩分鐘,蘇尾看著自己身上這還濕漉漉的衣服,決定去酒吧。這時候回學校去,就算是她們現在就讀的破學校老師再不怎麼管事兒,看見她這幅模樣,肯定又要在耳邊逼逼叨叨。
決定好,蘇尾就朝著後面那條街的網吧走去。
可沒想到,她才走出兩步,衣服後擺就被人拽住了。
還是一隻看起來俏生生的可白的小手。
小手的主人這時候還很正經看著她。
蘇尾回頭望著許山月,挑起一邊的眉毛,齜了齜牙,嘴角勾起一看上去就有點邪氣的笑:「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山月剛預備說什麼,結果都還沒開口,簡直要被她那聲「妹妹」喊得面紅耳赤,從來都沒有人用著這麼不正經的聲音叫她。但現在要她說蘇尾到底哪裡不正經,她也說不上來。
「……你,需要先去藥店消炎,而且,你好濕……」許山月看著她外面這件明顯不屬於女孩子的衣服,原本是乾燥的,現在也快要被裡面那件濕透的白T給沾濕了。
蘇尾聽見拉著不讓自己走的女生說的什麼話後,神情有點古怪。
她?
好?
濕?
如果說這話的人不是許山月,蘇尾覺得自己可能真被調戲了。
蘇尾調侃的話都到了嘴邊,她很想問問跟前看起來乖巧極了的女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卻是在最後一刻,話到嘴邊拐了個彎,「跟你無關。」
說著,她伸手拍掉了許山月拉著自己衣服的那隻手,大步朝前走。
許山月有點愣愣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消失的身影,手裡的創可貼還是沒能送出去。
去追蘇尾,當然是不可能的。
當許山月回到教室時,幾乎是踩著第一節課的鈴聲。
康之琪湊到她跟前,「月月你去哪裡了?早上的時候你姐姐還來找你,問你是不是跟我一起上學。」
「你怎麼說?」許山月一邊拿出課本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