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朝他的怀里拱了拱,很轻的动作还是吵醒了时延。
时延把他朝自己怀里按,又亲了亲他的发心:“这么早就醒了?”
玉州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昨晚看了焰火之后,时延就把他按在床上报恩,在他的脑子里也放了很久很久的烟花。
玉州算了算自己的小本本,报恩的次数都多到数不过来了。
“时延,你能休息好几天呢。”
时延点头,虽然说是能休息,但还是有很多要关注的事情,不上朝,但处理公务的时间还是要有一些。
他没想在这个时间里还拘着玉州,于是问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玉州眨了眨眼睛:“能回雾鸣山吗?”
时延沉默,回雾鸣山的话,即使再快马加鞭,来回也需要二十来天,休朝只有七天……
“我……”
玉州有点失望,但没让时延看出来:“好吧,今年三月是不是还有春猎?还可以去的。”
他实在很想念自己的故土。
时延顿住,今年本来是有春猎,但因为立后大典,今年的春猎仪典已经取消了,秋猎的话,选的地方也不是雾鸣山。
“那这几天,咱们就只能出宫去玩吗?”玉州问。
“可以去行宫,今日出发的话,能玩好几天。”
京郊行宫,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汤池,玉州最近盖印劳累,可以去放松一下,不能陪他回雾鸣山,但也不能把他拘在宫里,行宫后面也有山,可以让他去山上跑一跑,吸收一下天地灵气。
第41章
京城的阳光并没有照耀到边关的土地上,京城除夕的闲适安逸在北境也是不存在的,漆麟将军从京城到边关,一为打探消息,二为边关劳军。
时延是上过战场到过边疆的,他知道边关将士过得苦,所以在军费方面从来没有短缺过,尤其是在北方的军营,还没到冬日,一应的棉服棉靴棉被就已经准备上了。
时延在位的五年,休养生息,百姓生活富足,国库也充裕,边关将士就能过的很好,军力强盛,自然就能少很多战争。
漆麟在军中很有威望,他来之后原本有些松散的军纪立刻变得十分严肃。
边关开始下雪后,雪就一直没停过,漆麟点完兵之后回了营帐跟副将说话。
“探子回来了吗?”边关清苦,没有好茶,漆麟的手边只有一个水囊。
“刚回来,正想来禀告将军关于九集部落的事情。”
漆麟点头,那探子进了营帐,身上的衣裳已经都结成了冰,他对漆麟说:“将军,我们打探到,自从入冬,这一带的雪一直没停过,咱们有来自京城的供给,日子倒是能过,只是九集部落和他们周围的小部落,听说冻死的人不少。”
“他们结盟了?”
探子点头:“是的,九集和其他几个稍小一点的部落结盟后,推举了九集部落的首领阿依鸣为部落之首。”
阿依鸣算是漆麟的老熟人,他们在战场上交锋过无数次,从漆麟籍籍无名,到如今的一国战神。
九集部落生在原野,以放牧为生,将士各个都是彪形大汉,能以一敌五,这样的部族,有着自己独特的信仰,他们信仰他们的神,整个部落一切行事,都有神的指引,所以他们传承了很多很多年,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就存在于这世间了。
“这次的大雪,对九集的影响很大,家畜冻死了很多,元气大伤,一时间定是不能生事的。”
漆麟点了点头:“我不日便要回京,你们一定要密切注意九集的动向,突然的结盟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是。”
九集部落,连日的大雪将一切冰封,首领阿依鸣站在绵延看不到边际的冰原上,寒风猎猎地吹着,他却一动不动。
隔着长长的冰原,阿依鸣能看到边关高耸的城墙,那绵延的城墙,挡住了他们九集部落的生机。
此时此刻他们在经历风雪的摧残,而城里的那些人,这会儿正在度过他们的除夕夜。
“大巫怎么说?这雪何时能停?”阿依鸣的面色冰寒,甚至比这冰原还要冷冽几分。
“回首领,大巫说了,此次雪灾,皆是因为有人在逆天而为,雪灾是天罚,所有人不得幸免。”那人低着头。
“何人逆天?”阿依鸣的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传闻中原皇帝,要立男后。大巫说,阴阳调和,男女相配,才是顺应天道。”
“中原皇帝,时延?”
时延在没有登基的时候,镇守过边关,他们也交过手,那曾经是酣畅淋漓的一战。
阿依鸣嗤笑:“我曾敬他是条汉子,没想到当了皇帝,竟然沾染上这样脏污的事情,害得我们部落遭此大难!”
“大巫请您前去议事。”
阿依鸣点头,去寻那位已经在部落地待了很久的大巫,阿依鸣听长辈说,九集部落的大巫世代传承,世世代代为了九集部落鞠躬尽瘁,他所预言之事,没有不灵验的。
大巫是连通他们和天神之间的媒介,是所有人的信仰寄托,连部族首领也不能对他不敬。
阿依鸣走到大巫营帐,掀帘而入:“大巫。”
那位大巫一身黑色罩袍,只余一双眼睛在外,那双眼睛竟是异瞳,一黑一白,徒添一丝诡异,但他却是九集部落历来最具神力的一个大巫,阿依鸣也不知道他在九集部落待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