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护送皇贵妃,十四皇子朱觅萧回重华宫,把守宫门,在此案水落石出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宗人府。”
“臣在。”
“将皇太孙的奶娘以及后宫涉案人等一并押解回府,连夜审讯,明日一早,本宫要见到诉状。”
“臣领命。”
“羽林卫。”
“在”
“钱煜残害后妃,罪不容诛,将他押往刑部,命沈拓亲审,辅以都察院柳大人,苏御史之见,此案不简单,限三日,务必问清幕后主使。”
“是”
朱悯达这才移目看向诸皇子,冷声说道“老三,老九,老十,你三人与重华宫走得太近,宗人府,刑部,都察院问案势必会问到你等,本宫命你们从实招来,不得拿藩王的架子,更不可打诳语。”
三人互看一眼,低低应“是”。
璃美人惨死与朱麟中毒一案,到此算告一段落,起码台面上有了结果与嫌犯,内里细因,便要交由下头人去审了。
朱悯达沉了口气,似乎有些疲乏地道“已晚了,各自回罢。”
言讫,他唤了一声“十三,青樾。”当先带着沈婧,朱麟出了殿去,朱南羡与沈奚跟随其后。
见朱悯达走了,各皇子臣工各怀心事,皆未多言,径自离开。
外头还在落雪,宫阙楼阁再已覆上苍漭漭的白。因得知今日诸皇子都在宫前殿审案,内侍与守卫扫了整夜的雪,也只扫干净了宫前殿至东宫一条道。
朱悯达深知今夜之局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布局之周密,他不信是朱觅萧所为,起码,应该不是他一人所为。
可这案子明面上已是再问不下去了。
落雪无声而下,身旁的内侍拼命为他高举华盖,想要遮去风雪,可即便这样,仍时有冰凉的雪粒子伴着风飞扑到他脸上。
该来的总是挡不住。
十三就藩归来的那一日,他就知道,这宫中的格局已经变了。
他不是不信朱南羡的,可父皇病重,朝堂乱局,人心浮动,且不说朱南羡最后会否会对帝位起异心,就算他不会,身为皇太孙的朱麟还这么小,他们一个太子,一个嫡子,一个嫡孙存于同一屋檐下,难保有心人不会借此做文章。
且今日朱悯达也看到了,十三不是没有人心的。
他自小善良,坦荡,不摆架子,宫中的人都喜欢他。他虽不好诗书,却精于兵道,身为皇子不畏艰苦,在西北领兵五年,朝中的武将无一不服他,甚至连老四跟十二都愿在危机关头支持他。
倘若日后,他的身后再有几个文臣
真有动荡的一日,若非十三自己放弃,恐怕他亦抢不过他。
果然是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又有雪粒子飞扑入华盖之内,朱悯达蓦地顿住脚步,轻声道“十三,你也看到了,这原本简单案子竟闹成这副德行。等年关过了,为兄也不留你,你尽快回南昌罢。”
朱南羡愕然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负手而立的朱悯达,不解他言中深意。
然而,须臾之间,他又明白过来,他想他是可以理解大皇兄的顾虑的。
朱南羡于是点了点头,郑重地答了一句“好。”
朱悯达听得这一声“好”,心中突生不忍,他遣散了周围的宫人,回过身看向朱南羡,又说“这么多年了,你都放不下苏晋,为兄看在眼里。你若实在喜欢她,为兄想个办法,等年关过了,将她送去南昌府,你看如何”
明明是连月亮都瞧不见的雪夜,可朱南羡听到这句话,整双眼都亮了一下,有夺目的光,他似乎很高兴,连嘴角都忍不住扬起,但是片刻后,他又垂下眸子,轻轻地道“不必了,我问过她,她说做御史能守住心中清明,这是她一生之志,她也做得很好,便让她留在京师吧。”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厚厚的一章,嗯。,,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