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狼擦了擦脸上的汗,不再说话。
袁通闻听白骨洞散了伙,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快意,蓦地想起蛇女白露,正想出言相问,忽听塔内传来一阵嘈杂。
不多时,数百小妖裹着沙僧八戒撞将出来,一个蓝脸赤脚的老妖紧随其后。
袁通见状,心知唐僧多半已被捆了,定睛细瞧,但见那魔:
();() 青脸红须赤发飘,黄金铠甲亮光饶。
裹肚衬腰磲石带,攀胸勒甲步云绦。
闲立山前风吼吼,闷游海外浪滔滔。
一双蓝靛焦筋手,执定追魂取命刀。
要知此物名和姓,声扬二字唤黄袍。
八戒手持钉耙,沙僧撇了行李牵着白马,举起宝杖,将围拢的小妖杀散,立于门前叫道:“兀那泼魔,十分胆大!怎敢假倚佛名,来诓骗我等,快将我师傅请出来,不然猪爷爷发威,定戳你十万个透明窟窿!”
黄袍怪听后哈哈大笑:“分明是你师徒老眼昏花,不识好歹,自己闯进来,却又赖我,好生不讲道理!猪头,且张大眼睛看看,这里究竟是哪!”
“什么?”
八戒沙僧一愣,揉了揉眼,再去观瞧,只见身前哪有什么黄金宝塔,分明是一座妖气森森的洞府,那门上横安了一块白玉石板,上镌着六个大字:
碗子山波月洞。
“坏了沙师弟,咱们一时不察,竟中了老魔的奸计!”
八戒大惊,恼羞成怒,举起钉耙便向前乱筑,那怪物侧身躲过,使钢刀急架相迎,沙僧怕师兄有闪失,忙抡杖帮攻。
三人显神通,跳上云端厮杀,杖起刀迎,钯来刀架,一员魔将施威,两个神僧显化,直杀得满空中雾绕云迷、半山里崖崩岭咋。
在空中来来往往三十余合,小半天不分胜败。
袁通等小妖围在地下,或怪叫着手舞足蹈地助阵,或仰面发呆,非但帮不上一点忙,甚至连战场形势都看不清楚。
只见漫天云涨风鼓,吼声震天。
别看场面热烈,似乎两方势均力敌。
但袁通心里明白,这明面上看是二打一,实则是四十一对一。
没有六丁六甲等护法神的暗中保护,就凭沙僧八戒这点微末手段,早被一同捉了绑进洞内了。
与原著一样,那黄袍郎与沙猪战至酣处,忽听洞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历喝:“黄袍郎,休要再战!”
那黄袍怪闻听此言,果真停刀止戈,弃了八戒沙僧按下云头,鸣金收兵,裹着众小妖回了洞。
过了一会儿,只听洞里那女人高声道:“郎君,那唐和尚已被妾从后门放走了!”
黄袍怪万分不奈的声音接踵响起:“跑就跑了吧!管他前门还是后门!”
说完,他披甲绰刀噔噔噔跑出洞门外,指着天上高叫:“那猪八戒、沙和尚,你们听着,不是我怕了伱,只是看在我浑家的分上,今儿个便放了你师父,趁早去后门寻着他往西方去罢!若再来犯我境界,断乎不饶!”
袁通三兄弟躲在一旁看个满眼。
黑狐闻言瞠目结舌:“这老魔脑子进水了?到嘴的唐僧肉说放就放,这么听老婆的话,怕不是个耙耳朵!”
袁通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那宝象国的百花羞公主乃天界披香殿侍香的玉女托生,与黄袍怪的前身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木狼有私情,后者因恐玷污了天宫胜境,私自下凡为怪,不负前期。
占据波月洞没多久,便将公主摄了来,强行占了身子十三年之久,诞下两个妖孩。
因此不说言听计从,也算得上百依百顺。
何况黄袍怪本是天上神仙,早已有长生不老之身,自然对唐僧肉兴趣不大。
不过那百花羞公主这些年来活得可不算滋润,甚至说是受尽屈辱也不为过,不仅动辄遭受黄袍怪打骂,还被淫弄玩辱,身心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按原著的剧情,后因走漏消息差点被凶性大发的老魔杀掉,辛亏沙僧仁善机智,才替公主解脱了灾愆,挽救了她的性命。
或许是奎木狼下界妖化之后兽性炽烈,又或是其原本就是喜怒无常的性子,骨子里藏着一股凶狠。
不论什么原因,袁通总觉得其对百花羞公主的爱多少有点令人作呕了,亲身贯彻了“打是亲骂是爱”、“得不到的就要毁掉”等病态思想。
种种念头在袁通脑海中飞速闪过,见老怪回府闭门,拉上黑狐阿虎便向山洞后门奔去,抢在八戒和沙僧之前,找到了惊吓过度的老和尚。
隔着老远,他便瞅见那长老衣衫褴褛睡在荆棘丛中,头脸上大汗淋漓,见到三兄弟后眼睛立时有了光,高声叫道:“袁施主,救我也一救!”
();() “圣僧躺好,小的来也!”
袁通应喝一声,仗着身子优势,攀藤掠树,三两下荡到唐僧头顶,长臂一捞,便将其拦腰抱起,回转过来,摆脱了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