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迁说的是昨日谢不为在药喝完之后,为了不劳烦大夫,就让季慕青去药堂主动拿药的事。
谢不为仍作不解,“我昨日让阿青去拿了药不假,但这和下毒又有什么干系?”
王迁冷嗤道:“死到临头只有嘴还在硬,若不是你们将毒药放入大哥的药中,今日这药里怎会有毒?”
谢不为反问道:“那证据呢?总不能阿青只是去了一次药堂便能当做确凿的证据了吧?”
王迁攥紧了拳头,“还要什么证据,寨中除了你们两个外来人,谁会想去害大哥?”
季慕青性子有些急躁,见王迁只是在无理恶意揣测,便想上前挡在谢不为身前,但却被谢不为抬手拦住。
谢不为也同样冷笑,“先不说其他,我和阿青甚至都不知道大当家也在
喝药这件事,又怎么能在药堂里恰好寻到大当家要用的药,还下了毒?”
他稍稍按住心底的怒气,撇开眼不再看王迁,而是望向了面色复杂的刘二石,再一拱手,“我与阿青皆是受了大当家的恩惠,才有了如今的安身之地,也不拿什么冠冕堂皇的知遇之恩、再造之恩为柄,只说的自私一些,没有大当家在,我和阿青便不会再有如此安定的生活,又怎会想下毒谋害大当家?”
刘二石闻言略有所动容,但王迁却是不依不饶,“是,若你们的身世是真,自然是要仰仗大哥生活的。”
王迁也同样看向了刘二石,言有凿凿,“但他们身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早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了,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先是大哥和虎子下山遇到埋伏,恰好被言青所救,对大哥有了救命之恩,再恰好他身世悲惨,还有个病怏怏的哥哥,又唤起了大哥的怜悯之心,让大哥愿意带他们兄弟二人回来。
再有前不久的运粮埋伏之事,又恰好是言青解了围,立了大功,得了大哥的信任看重,包括叛徒的事,也是言为一眼看破了其中的猫腻,提醒了大哥,这些事一起,更是让大哥对他们不再怀疑。”
他侧首眼刀划过谢不为和季慕青,“若只是一件两件巧合也就罢了,偏偏这么多件凑在了一起,还都是和你们兄弟有关,还不够说明这一切都是你们串联世家安排好的吗?”
此番话一出,堂内众人皆是愤慨,不少人当即出言,要求刘二石处置谢不为和季慕青。
谢不为面色凝重,他自然不能向刘二石完全解释这一系列的巧合,因为此中确有他和季慕青的刻意安排,但恐怕也有。。。。。。蛰伏在暗中的内奸的从中作梗。
眼看谢不为没有立即反驳,王迁便更是笃定,扬手便要示意寨兵将谢不为和季慕青抓起来。
但不想,谢不为便是在此时,一一扫过了堂内众人的神情,再扬声对刘二石道:“二当家所说的,确实只是巧合,若让我和阿青自证,也自然自证不得。”
他语顿,冷冷看向王迁,“可就我所知,药堂里的药,是由李大夫看管,但却是由二当家负责采买,若是谁有机会接触这些药便能说明谁是下毒的人,那看起来,二当家的嫌疑才是最大吧。”
王迁简直不敢置信谢不为竟然将下毒的嫌疑抛给了他,当即便要冲上去教训谢不为,却被季慕青挡住。
但他并未罢休,竟直接想与季慕青动手。
“二当家这是被我说中了才恼羞成怒了吗?”谢不为冷嘲道。
王迁双眼圆睁,手上拳头捏得咯吱响,“放你的屁!什么恼羞成怒?老子是看不惯你血口喷人!我跟了大哥十多年了,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在这里挑拨?”
谢不为却不跟王迁纠缠,只再望向刘二石,“既然大当家和寨中兄弟都怀疑我们,而二当家也有嫌疑,那仅凭空口推测动机和时机便不够,还望大当家给我们和二当家一个自证的机会。”
王迁气到狂笑,“老子要什么自证?”
刘二石对着王迁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刘虎竟在此时开了口,“言兄弟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他们三人都有嫌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都能自证清白,才不会冤枉了好人。”
这下不光是刘二石和王迁目露诧异,就连谢不为和季慕青也没想到之前对他们甚有防备的刘虎竟会在此时突然“公正”起来。
王迁在反应过来后,又冲到了刘虎身边,对着刘虎就是一通喊,“你又在犯什么病?我怎么可能下毒谋害大哥?”
但刘虎却是眼神躲闪,没有应答。
此番景象,便是在表达,他刘虎确实在怀疑王迁。
堂内众人皆有惊愕。
王迁一把就拽住了刘虎的衣领,质问道:“老子和你也认识了十多年,你竟然怀疑我?”
刘虎却偏过头,只向刘二石解释,“若是从前,我当然不会怀疑二哥,可。。。。。。”
话语竟是停在了这里,面色为难,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王迁见不得刘虎如此,手中更是用力摇晃,“说啊?!怎么不说了?”
刘虎已是被王迁拽摇得喘不过气,面色涨红,握住了王迁的手想要挣脱,却是比不过王迁的力气。
刘二石也终于生了怒气,重重拍案喝道:“放手!让虎子说完。”
王迁这才恨恨松了手,却咬牙切切,死死盯着刘虎。
在众人凝视的目光中,刘虎剧烈咳嗽了好几下,才像是找回了声音,继续道:“是前几日,二哥一直和我说,他要想法子试探大哥对言青兄弟的态度,还要试探言青兄弟的底细。”
又忙作解释,“我自然不是怀疑二哥要真的谋害大哥,可二哥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便担心是二哥一时糊涂了,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