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只是意外,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吧。
錢醫師,我還記掛著您。楚照默念一聲,便打算腳底抹油開溜。
楚照如今徹底絕望,招惹至此,她也不差臨陣脫逃這一次了。
她抖擻精神,提了燈,準備下台落荒而逃。
邁出左腳,右腳跟上。勉強,勉強能走。
目光穿透身邊的蝴蝶,楚照已經看見翠微焦急等待的模樣。
楚照依然不忘臉上掛著微笑,漫步一般向台下走去。
然而徐五娘卻是偏生盯上了她:「李公子,今日您和那位小姐也算有緣分,您覺得呢?」
楚照心中霎時咯噔一聲。
您真就存心看上我了?陰陽怪氣之後,她臉上還是強作鎮定與微笑。
「您看,如此緣分,又該作何解呢?」徐五娘笑眯眯道,她今日鐵了心要撮合這一對璧人。
衛雲舟並不在意藍色閃蝶,她反倒是抬眸看向「李公子」。
手中的花燈同柱上花燈交相輝映,映得楚照眉目更加清雋,一雙灼灼桃花眼,眼底流光,似是琉璃瓶打翻傾瀉其中。
衛雲舟不覺恍然,她總覺得這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楚照心一橫。
對不起了,錢醫師,我相信我們還有下次合作機會。只是一盞花燈而已。
讓眾人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這位李公子提燈款款而行,一路行至那千金小姐身邊,然後,竟然將手中花燈恭敬奉上。
衛雲舟怔愣片刻,才緩緩開口:「給我?」
楚照感到一陣絞痛,不知心痛還是喉痛:「還您。」
衛雲舟伸出手來,垂眼便可見細膩的肌理。
她接過那盞花燈,抬眼看時楚照卻錯開她的視線。
亦即是說,此人給她遞燈,卻連正眼都不敢瞧。
大梁習俗,元宵常有情人以花燈為定情信物。
舉荷站在旁邊,快要七竅生煙。
楚照行雲流水一般做完這一切,便大手一揮袖袍一甩,微笑著拂袖而去。
她心驚膽戰,步履還是強作鎮定。
對不起,錢醫師,你會原諒我的。她喃喃。
舉荷好容易壓住怒氣,憤憤道:「他說什麼?還,還什麼?稀罕嗎?」
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人敢對衛雲舟用上這個字眼。
「之前也來還過。」衛雲舟思忖片刻,她凝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還有白色蝴蝶緊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