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如果當時沒有向繁洲,那花盆將對她造成何等傷害,大抵毀容都是小的。
那個高度,碎片甚至可能划過她的脖子。
也就是此時,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當時和死神離得有多近。
一定程度上講,向繁洲是她的救命恩人。
向繁洲的背脊是有力的,肌肉線條流暢好看,又沒有過度健身的痕跡,加上此時的傷痕莫名有種噴薄的美感。
何慕為自己的想法而不齒,默默轉頭,清了清嗓子。
醫生在給他處理傷口,他百忙中看一眼何慕:「你嗓子不舒服?」
「……對。」她其實在想:你能不能閉嘴。
「那你可以讓醫生給你開點藥。」
何慕:「……」
他好像是認真地在關心她的嗓子。
「不用了,不嚴重,謝謝。」她笑不出來。
後半程,她選擇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拿手機開始處理微信消息,一直到醫生換完藥。
醫生:「這濕衣服最好還是別穿了。」
向繁洲:「嗯。」
不穿等下怎麼出去?外面還正颳風下雨呢?
何慕不知道他怎麼答應得那麼爽快。
直到急診室門被叩響,向繁洲的助理李璟進來,拿著乾淨的衣服,她才明白他早有準備。
但李璟手裡還有女士衣服。
「順便給你也準備了衣服,」向繁洲將衛衣套上,「你湊合穿一下吧。」
她沒想到他這麼細心,但是仍覺得太麻煩了:「不用了,謝謝。」
「沒說讓你在這換,等下你可以去衛生間。」向繁洲起身往外走。
何慕:「……」
我又不傻。
醫生聽這對話一愣一愣的,差點忘記叫下一位患者。
出了急診室,向繁洲再次提議她去換衣服。
何慕懶得掰扯,接過衣服去衛生間了。
再回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向繁洲穿了件黑色的衛衣,這形象和他穿西服時截然相反。
少年氣四溢。
她可以想像他少年時代在里的意氣風發。
何慕站在走廊一端看另一端的向繁洲,他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平靜,像等一位故人。
遠遠的,他卻好像有感應,抬頭看了眼這邊。
穿過無數行色匆匆的過路人,他們對上了對方的目光,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那一刻似有一世紀那麼長。
她沒來由的眼眶濕潤了。
走到向繁洲身邊的時候,都沒敢再抬頭看他。
「何總監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他冷不防問出這問題。
何慕愣了一秒:「對,我父親母親是華人,我從小在加拿大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