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那副畫,跟他有著密切相關的關係。忍不住的想要親近,那是屬於他身體的一部份。
直到明何將那副畫從包裝里拆出來,擺在桌子前面,『齊文柏』一步一步的走近。
走近之後看到了畫上的內容,是他和mia的婚紗照,他也能感覺到這幅畫的作者就是他的mia,也就是那個叫宋亞的女孩。
但是,他和這幅畫的羈絆,又好像不止於此,到底是什麼呢,他想不起來。於是求助似的看向明何。
明何看他神色,於是抬手先是輕點了一下那副畫中的人物,隨後將手抬起,隨意的向一側揮了一下。那畫上的所有顏色就盡數消失了,重變回了一張在畫框上面繃著的畫布。
那畫布的材質,好像不是普通的棉布或者是麻布,張景堯伸手摸了一下,觸感十分細膩。卻又有一絲的怪異。
張景堯正想抬頭看明何的時候,卻看見明何一雙黑眸緊盯著前面。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本應是人型的『齊文柏』此刻已化身為了一團黑霧。
那團黑霧中緩緩伸出了一隻細白纖長的手,張景堯從沒見過那樣的一雙手,突然就理解了古人說的膚若凝脂、柔若無骨、指若削蔥、這幾個詞的意思。
而張景堯的手還搭在那畫框上,而那隻手也緩緩的搭在了畫框上,張景堯的手也很好看,很細長,但是卻是指節分明的一雙男人的手,那隻手卻十分柔美,只是一隻手而已,卻充滿了誘惑。
張景堯順著那隻手往上看去,同樣細白的手腕,上面搭著一件青綠色的紗衣,再往上,黑氣逐漸褪去,顯示出一個身著淡青色古裝的美人。
一頭如瀑布般的長髮散落在身後,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著,眼眸低垂,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角形成了一小塊陰,高挺的鼻樑為他增添了一絲英氣。
嘴唇有些薄,顏色有些淺,薄唇微啟,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我的……」
那聲音帶著一絲空靈,雖然離得很近,但是卻好像又很遙遠,仿佛穿越層層山巒,飛濺瀑布,最終飄到了張景堯的耳朵里。
簡直把張景堯看呆了。他自認是看過不少美人的,但是沒有這一類的,美的雌雄莫辨,五官初看很是淡泊,但卻很有衝擊力,令人一看,就再也移不開眼睛。
就在明何感覺張景堯被眼前的鬼迷惑了心智準備伸手去捂他眼睛的時候,張景堯突然轉過頭來拉了拉明何的手:「哇!快看美人!」
明何被張景堯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啊?」
張景堯:「啊什麼?你看不到嗎?」
然後指了指站在桌子前手扶在桌面畫框上低頭微微皺眉的人。
那青衣美人也抬起了頭,一雙狹長的眸子抬起來盯著張景堯,看著張景堯有點發毛,不自覺往明何身邊靠了靠。
明何的笑聲就這麼傳了過:「有意思,你竟然不受他蠱惑,還存有意識。」
張景堯一臉懵逼眨了眨眼睛看著明何。:「所以這是?」
明何也伸手摸了一把那副畫框,然後收回手捻了捻是中指和食指,之後看著那青衣美人慢慢的說:「應該算是一種畫皮。」
張景堯:「畫皮?」然後腦子裡就自動會想起了各種喜歡剝人皮的鬼故事。
明何:「不是你理解的那種畫皮。或許更像民間傳說中的『畫中仙』。」
明何將那畫框拿起來,畫框上原本的畫已經被明何抹掉了,只剩一張純白色的畫布,但是此刻,又發生了變化。
原本空白的畫紙變成了一副工筆畫,畫中背景是山間水榭的場景,水榭之中,有一方矮桌,桌上擺了一把古琴,廊橋之上站了一位身著青衣的美人。
那人物身姿如弱風扶柳一般,腰肢纖細,墨髮及腰,微微著側身子,懷中抱著一把琵琶,目光下沉,羽睫纖長,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只一眼,便再看不到其他景色。
張景堯指著畫上的人物吃驚道:「哇!!!」
「這……」
「這不是剛剛的美人!」
明何:「是。」
張景堯:「所以這幅畫成精了?還是這畫裡的人成精了?」
明何搖了搖頭:「都不是。」
隨即明何揮手,畫中的場景便又出現在二人面前,場景十分怪異。
明何二人,依舊坐在審訊室的桌子後面,桌子上放著那副畫。而桌子對面卻已經變成了畫中的山間水榭,甚至聞得到水中傳來的淡淡腥氣。
那美人施施然走到水榭之中的矮几上坐了下來,衣擺垂在一側,身姿纖細修長,舉手投足之間,儘是清冷之感。而明何二人的視角竟然也神奇的拉近了。
引得張景堯不由的又「哇」了一聲
明何看著畫中的人繼續跟張景堯解釋道:「畫不能成精,畫中的人也不能,但是人間有一種術法,名叫縛魂之術,可將人死後的靈魂禁錮,附著於物體之上,這物體須得和死者有一定的聯繫。」
「所以人間常用活人祭劍,人死後,便拘其靈魂,賦於劍上。直到魂力覆滅,或者封印解除。否則靈魂不得解脫。」
「人間所說的劍靈,器靈,多是用此法。但因為過於兇殘且不人道,早已在千年前就失傳了。」
張景堯點著頭表示明白了:「所以現在要怎麼辦呢?封印?度?送回冥界?」
明何則是看向畫中的人:「說說,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