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半斜了眼看他,“你这墙头草倒得倒快。”
“我为正义而生,不受外表迷惑。”楚明霁义正言辞,说罢拍了拍沈让尘的肩,“这蛇蝎美人我是无福消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配你。”
余晚之又冷又累,等于在金水河游了个来回,上船被薄冷的夜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却有那么一道,让人觉得如芒刺背。
余晚之抬眼看去,不知是被灯笼还是被那灯下人晃花了眼。
那人生了一双水墨浸染的凤眼,眼尾微微向上挑起,似笑,眼神却薄淡如水。
余晚之也不知道为何只一眼,她就确定了那人就是沈让尘,有些人单单是在那站着,便是凡脱俗,令人见之不忘。
只觉得用清风明月来形容似乎又不太恰当,清风拂人醉,明月照人归,而那人却是半点凡世的尘埃也不沾染。
……
所幸火灾生在河上,取水灭火也快,没多久火情得到了控制。
余晚之坐在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晃得她昏昏欲睡,只觉得脑袋有些沉。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今夜在湖水里泡了一遭,只怕又要病一场。
想到这里,目光扫过余锦安,见他欲言又止,不由问道:“二哥想说什么?”
“没什么。”余锦安生硬道。
余晚之又看向余锦棠,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裹着毯子靠在余锦安身上,刚对上她的目光,又飞快地闪躲开来。
余晚之是何等的玲珑心思,一看就知道不对,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说:“四妹妹你也不用自责,我没有责怪你把我拉下水的意思。”
此话一出,余晚之看见余锦安和余锦棠的脸色同时一变。
“你胡说什么!”余锦棠飞快地瞥了眼余锦安,恨恨道:“明明是你拉我下水,现在反倒还怪上我了。”
“四妹妹说什么呢?”余晚之温声道:“在场那么多人,拉几个出来问问就知道了。”
余锦棠略微思忖,场面那么乱,事情又生得那么快,哪有那么多人注意到她们,注意到的多半是自己府上的人。
她就不信只要她一口咬定,下人们还为了个傻子说她撒谎不成,就算有其他人看见了,余锦安又能上哪儿去找人证。
这样一想,余锦棠底气又足了几分,“那就喊过来问,看看是我在撒谎,还是你在污蔑我。”
这事可大可小,其实稀里糊涂能揭过就揭过了,偏偏这样一吵,那就非得论个是非对错不可。
马车很快回了府上,余锦安也没声张,怕家中老人忧心,带着两个妹妹,又将今日随行的下人都召集到自己院中。
下人一共五人在院中站了一排,一名余锦安随行的小厮,一名车夫,余锦棠的两个丫鬟,还有余晚之的一名丫鬟。
余锦安立在檐下,“今日小姐落水,没护好主子就是你们的错。”
院中顿时跪了一地,唯有坠儿动作稍慢了些,她不懂明明是四小姐拉三小姐下水,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跪,那她也得跪着。
“你。”余锦安看着坠儿,“你家小姐落水时你可在身旁?”
坠儿道:“奴婢在的。”
“为何没护住小姐?”
坠儿老实说:“四小姐动作太快了,奴婢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