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她左側位置的張秀,估計第一次參加這種儀式有些不安,也抓住了她的小臂。
法鈴響起,聲音近得似在耳邊。
元蕙如聽到吳阿嬤搖鈴四處走動,拖長古怪的腔調,念起了咒詞。
「天清清,地靈靈,請恁三姑來問明。問明問哀哀,請恁三姑出壇前。」
「請恁大姑來坐正,二姑來問聖,三姑燒香續尾句,尾句分明分汝聽……」
吳阿嬤念完大段咒詞,聲音剛停下,四周立刻有人6續匯報。
「阿嬤,我看到了森林,有一條路,通向它裡面……」
「我看到了一間大宅子,有個女人,長得像從壁畫走下來的古代人,從紅色的門裡探頭出來,朝我招手……」
吳阿嬤老練地指導,「看到有路的一直往前走,阿嬤給你護法,不用怕;看到有人出來的,跟他們說你先人的名字,請他們幫忙帶路。」
又說:「還沒看到圖像的,不要急,把注意力集中到兩道眉毛中間。」
元蕙如屬於什麼都沒看到的人,暗誹,聽鈴聲,聽指令,溝通潛意識,像心理治療的催眠儀式。
身旁的張秀突然全身抖動起來,發出含糊的「爸……」,震動通過她緊握的手臂傳達到元蕙如身上。
元蕙如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她牽引過去,忽然,眼前的黑幕像被一隻大手撥開,元蕙如忽然也能「看」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泥土路,兩旁是高可沒人的蒹葭叢。
左手被人握住,元蕙如發現房倦之也跟隨她,被扯入張秀的域場。
三步遠的地方,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低著頭在前面走路。
元蕙如從他天藍襯衫配黑褲的司機制服,認出他是張保強。
出現在這裡的他看上去乾淨整潔,不復滿身血污的猙獰死狀。
「爸!」張秀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朝他跑去。
「是阿秀啊,你弟呢。」張保強任由張秀抱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問。
「太好了,太好了,」張秀哭得直不起腰,「爸你終於不是破破碎碎的了。」
元蕙如看著他們嘀嘀咕咕地聊天,她也有很多話想問張保強,於是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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