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倦之幫元蕙如戳吸管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瞬。
他神色自若,「嗯」了一聲,「我和她簽了合同,諮詢滿意,才付款,全款是她一年工資。」
元蕙如不疑有他,和房倦之討論案情。
「今天這趟也是有收穫的,至少確定了應該把裴景歸入嫌疑人名單。」
房倦之同意:「接下來,調查裴景。」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符合他的科研風範。
元蕙如:「不過我們也不能僅憑虛緲的觀落陰之旅,就冤枉裴景。」
「說不定真的恰好跟張司機問路呢。」
「就算他們有勾連,這種源自玄學的證據,也無法作為證據鏈起訴。」
房倦之以指節叩桌,倒推,「如果裴景是罪魁禍,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裴景職業體面,有社會聲望,他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去犯罪。
元蕙如傾向於把裴景當作無罪看待,畢竟她病得七葷八素的時候,他也幫了她不少忙,「總不能是雇兇殺人哄我開心吧?」
她很有自知之明,裴景口中說著喜歡她,卻不會是個變態戀愛腦,因為她厭惡易航,就想方設法整死易家。
元蕙如沾著奶茶杯壁上的冰水,在桌子上列下關於張保強的三點假設。
一,純屬疲勞駕駛導致的意外事件;
二,和裴景合計殺人,張保強許是為財,裴景動機不明;
三,張保強被她夢中的詭異——世界上的另一個她,蠱惑殺人,承諾給予張秀姐弟後代暴富。
小賣部的橘貓跳上圓桌,它剛在玩老闆娘的線球,身上纏滿毛線。
元蕙如把胖橘按住,給它解毛線,覺得她目前的人生,就像這團線一樣雜亂無章。
胖橘躺得不耐煩了,喵喵地揮舞爪子。
房倦之把它爪子無情擒住,它乜了房倦之一眼,大概見他長得順眼,用貓臉蹭他的手。
房倦之忽然說,「我會跟它搶的。」
他看出了她心不在焉,心魂還在觀落陰的奇遇里遊蕩。
神秘的歸墟仙境,陰岐蓮祖,契約,絕對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奪舍元氏女軀殼行走人間的仙,被選定的人,血蓮烙印。
玄之又玄,即使坐落在人間暮夏的陽光里,也覺得寒氣透骨。
有一日,她這具軀殼裡,真的會擠進一位遠古神靈的靈魂嗎。
等到那一日,她又會在哪裡。
房倦之卻說,他會跟它搶的。
就算神靈臨世,也無所畏懼。